金龍社是東郊的地頭蛇。
所以,什麼樣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靈通的耳目。
廣順零售連鎖的突然崛起,早就引起了這個地下勢力的注意,之所以一直沒動手,是因為他們之前都在暗中調查這個連鎖的背景。
然後,他們就查到了徐廣年和紀小娟,于是陳豹子連夜就帶人來親自拜訪了。
當他狂笑着,說出徐廣年的管理者身份的時候,徐廣年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再隐瞞下去,已經徒勞無用了。
深吸口氣,徐廣年問道:
“豹哥,你想怎麼樣?”
陳豹子“嗤”地一笑,回頭看了看自己那幫小弟,然後用手指戳着徐廣年的額頭:
“還尼瑪裝傻呢?老子幹什麼的你心裡沒數兒?我大半夜不在家摟着女人,來你這裡難道是和你叙舊給你拍馬屁的?”
說罷,雙眼狠狠的一瞪徐廣年,喝罵道:
“收保護費了,煞筆!”
徐廣年忍着臉上的唾沫星子,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和恐懼,顫顫巍巍的問:
“明白了,豹哥……你要多少?”
陳豹子很滿意徐廣年的反應,龇着一口黃牙,咧嘴獰笑:
“你現在管了那麼多的店,我要是要的少了,豈不是對不起你的身份?”
“這樣吧,隻要你一個月拿出一百萬,我們金龍社就會成為你們廣順零售連鎖最忠誠的保镖,保證别的勢力不敢在你們那裡鬧事,怎麼樣?”
聞聽此言,已經準備給錢的徐廣年整個傻眼了。
一個月一百萬,他哪給得起!
徐廣年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擠出一絲笑容:
“豹哥,你這個要的也太多了吧……我真的隻是拿工資打工的,一個月自己都賺不到幾個錢,哪裡有一百萬給你啊。”
“而且,以前收保護費,不都是五百多嗎?這漲的也太誇張了。”
陳豹子掏了掏耳朵,吹着并不存在的耳屎歎息道:
“沒辦法啊,現在是經濟不好,那錢越來越不值錢了,我這幫兄弟們也要養家糊口的啊,不漲價他們不幹啊。”
“再說了,我這也不是問你要呢,我是問你幕後老闆要呢,他來東郊開店,不拜山頭不交錢,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麻利點,我知道你這裡每天都負責總賬,你要是乖乖配合,我就那一百萬揍人,你要是不配合……哼哼,我這些兄弟們可都是無底洞,有多少我們就吃多少。”
徐廣年心裡叫苦不疊,鼓起勇氣道:
“豹哥,你發發善心,能不能少點?”
陳豹子斜睨着徐廣年,氣笑了:
“行啊,你說吧,你打算給多少?”
徐廣年掙紮了一下,顫顫巍巍開口:
“一個月五萬?”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腹部一陣劇痛,整個人已經被一股大力,狠狠的踹進了店裡。
陳豹子收起腳,拍了拍腳上的人字拖,罵罵咧咧道:
“一個月五萬,你打發叫花子呢?”
“弟兄們,給我沖進去,搶!”
說罷他一馬當先,就走進了這集裝箱超市裡。
結果下一刻,一個小小的身影擋住了他。
徐廣年的女兒,張開手臂攔在門前,小臉之上滿是憤怒。
女孩用尖細的嗓音大聲道:
“壞蛋,你為什麼打我爸爸,快點走開,我們已經報警了!”
陳豹子先是一愣,繼而回頭,和身後的小弟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這小家夥還挺有脾氣,居然還知道報警。”
他回過頭,笑容忽然一斂,然後一把推開孩子,惡狠狠道:
“東郊這種三不管地方,誰來了都不好使。”
“給老子滾開,小毛孩子别逼我打你。”
徐廣年見狀,目眦欲裂,怒吼一聲沖向陳豹子,抱着他的腰拼命往外推去。
紀小娟也是一聲尖叫,拉起女兒護到身後,同時飛快的撥打電話報警。
陳豹子嘿嘿一笑,身自半蹲穩住中心,然後一邊拿拳頭痛擊徐廣年肚子,一邊扭頭對身後小弟命令道:
“哥幾個都給我進去,今天徐殘廢要是不給錢,就砸了它的店!”
“一百多家連鎖,我們一天砸一家,看他還能不能做生意!”
陳豹子身後的那些小弟,本就是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聽見這話紛紛振臂歡呼起來:
“砸!一天砸一家,砸到他破産!”
“哈哈,花一百萬買平安都舍不得,活該他破産。”
“這娘們還報警,先弄她!”
說着,烏泱泱一群人,就準備強行闖進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怒吼遠遠的從衆人身後傳來:
“一群雜種龜兒子,都他媽給老子住手!”
衆金龍社成員頓時停下腳步,下意識扭頭朝後方望去。
陳豹子一拳打趴下徐廣年,也直起身子緩緩轉身。
下一刻,四五個人快步從黑暗裡沖出,來到了燈光之下。
打頭之人,一頭紅發宛如雞冠,手提一根棒球棍,嘴裡吊着一根牙簽,眼神裡泛着危險的兇光,氣勢洶洶。
陳豹子皺眉看着這些不速之客,冷哼一聲:
“你們是什麼人?敢插手我們金龍社的事?”
紅發男大拇指一指自己鼻子,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
“聽清楚了龜兒子,你爺爺叫孫建飛,青雲幫的,今天來這裡就是要告訴你,東郊以後我們罩着,你們可以滾蛋了。”
陳豹子聞言勃然大怒:
“什麼狗屁青雲幫,聽都沒聽過,敢跟我們搶地盤,你們有那個實力嗎?”
他當下一揮手,放棄了強沖商店的打算,指着孫建飛幾人,對小弟們發出命令:
“給我動手,今天我要讓那個紅毛跪下來給我唱征服!”
小弟們轟然應諾,大叫着沖向孫建飛。
孫建飛見狀嘿嘿一笑。
他伸手攔下身後想沖上去的小弟,然後扭了扭脖子道:
“都别插手,這幾個小喽啰,正好讓我練練手。”
在練功廠房裡呆了那麼多天,整天都是被顧鄲揍,他早就手癢難耐想揍别人了。
那幾個小弟聞言,有些郁悶的道:
“孫哥,你下手輕一點,千萬給我們留兩個練手啊。”
“是啊孫哥,别太狠,不然他們跑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