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二十五分,距離本屆雲天宗宗門大比最終決賽的開啟隻剩下了五分鐘。
此時,雲天宗大長老華錦榮、副宗主尚書蘭、二長老甄秉鈞、青龍堂堂主陶洪林……幾乎所有高層都已經到場。
作為備受矚目的冠軍候選者,陸行舟也踏空而來。
他手擒一柄白纓槍,身穿淺灰色勁裝,器宇軒昂,神武不凡。
淩空幾個縱步,就已經沖進演武場,一躍踏上了武鬥台。
“咚!”
白纓槍被陸行舟以槍頭朝上的方式,豎着插入了鋪設武鬥台的花崗石中,力道之大,令陸行舟腳下那一整塊石料都震開了裂紋。
場下衆人盯着那杆白纓槍,臉色盡皆一變。
長槍豎在石縫中,高約一丈,槍身花紋古樸,通體呈亮銀色。泛着湛藍色光澤的槍頭扁平而細長,有兩長兩短四個刃口,是典型的破甲槍槍頭,鋒芒銳利,寒意攝人。
整杆長槍隻是豎在那裡,人們都能感受到一陣陣的肅殺之氣。
那槍身紋絡中間的一些暗紅色皿斑在告訴着衆人,這杆長槍,絕對是百戰之兵,不止一次的飲過人皿,說是從屍山皿海中殺出來的也不為過。
那種凜冽森寒的氣息,似乎讓武鬥台周圍的空氣都下降了幾個溫度,令許多弟子不寒而栗!
“這……這好像是大長老的‘冰心破雷槍’啊!”人群中,有弟子心驚膽戰的說道。
旁邊立時傳來另一名弟子的附和:
“沒錯,就是大長老的那柄愛槍,我曾有幸見過一次,絕不會認錯!”
一時間,衆人驚呼不斷,紛紛跟身邊的同伴讨論起來。
“太不可思議了,陸行舟今天竟然把這件利器給帶了過來,我聽說大長老的這杆‘冰心破雷槍’可是頂級寶器啊!”
“按說不至于吧?他昨天跟梵漠交手時,都沒有動用這杆神兵,今天的對手還弱一些,怎麼反而擺出如此一副不會善罷甘休的氣勢?”
“昨天散場時,那姓張的恐怕真的是把陸行舟給惹怒了。”
“唉,修為和實力本就碾壓,還祭出如此一杆神兵利器,那不是用大炮打蚊子嗎?”
“總商會那個交流武者,這次可是攤上大麻煩了。”
不少雲天宗弟子都在歎氣,懷疑今天的決賽,一旦開始,恐怕不會超過一分鐘就會結束戰鬥,甚至也許隻需要一兩招就能分出勝負。
沒辦法,這不是他們瞧不起張大川,實在是昨天陸行舟在武鬥台上的表現出來的實力太強大了。
面對上一屆大比中最耀眼的天才弟子梵漠,陸行舟隻依靠罡氣所化的長槍,配合玄階頂品武技“銀龍破曉”,就直接絕殺了對方。
同為宗師中期的修為,世俗界出身的張大川,能比在雲天宗修煉了二十年的梵漠更強嗎?
顯然沒人會這樣認為。
所以,今天全盛狀态的陸行舟,再用上“冰心破雷槍”這件頂品寶器,一旦戰力全開,衆人都想不到張大川該怎麼迎戰。
也許……
直接原地躺下等死,反而是最輕松的。
“這一屆的宗門大比,陸行舟的光芒真的太耀眼了。在這樣的天之驕子面前,其他所有參加大比的人,都注定了會成為襯托他無上神資的綠葉。”
“連宗門二長老都對陸行舟退避三舍,大比結束後,恐怕他立刻就會被确立為新一任的少宗主吧?”
“應該是吧?不過也隻有這樣天縱神姿的人,才配得上少宗主的位置。”
很多人都在感慨。
他們望着矗立在武鬥台上的那道身影,恍惚間好像見到了一個少年至尊的影子。
太強了!
同輩之中,幾乎難尋對手。
人群中,範玲珑和小玉這對主仆也和昨日一樣,簡單喬裝後,扮做普通外門弟子,來到了演武場。
兩女望着陸行舟身旁立着的那杆槍,表情寫滿了憂色。
雖然早就知道陸行舟已經被大長老賜下了這杆“冰心破雷槍”,可真正瞧見這家夥要拿出這杆槍來對付張大川時,她們心中還是萬分難安。
哪怕昨天晚上範玲珑已經得到了張大川的保證,此刻也沒有太多的信心。
那可是一件頂品寶器啊!
同樣的,端坐在觀禮台上的雲天宗那些高層人物,也沒有幾人能輕松下來。
大多數長老、堂主都面色凝重,尤其是跟大長老華錦榮不在一個派系的人,眸光忽明忽暗,臉色更是陰晴不定。
陸行舟的修為,已經接近大宗師境界了,如今華錦榮又将這件頂級寶器賜給他,将來他們若是跟華錦榮那一系的人發生争執和沖突,誰能擋得住這樣的陸行舟?
關鍵是,這家夥隻是華錦榮的弟子啊。
他們打不過華錦榮也就算了,好歹是同輩之人,輸了也不算難看。
可如今竟然連人家的一個弟子都比不上了,這讓一群老輩人物的臉往哪兒放?
“這個小輩……”二長老甄秉鈞盯着武鬥台上的陸行舟,暗中恨得咬牙切齒。
相比之下,華錦榮在看向陸行舟時,可是殊為滿意。
雖然陸行舟走到今天這一步,自身的天賦占了主導因素,可跟他這個師父,也是分不開關系的。
如今外界提起雲天宗,誰不知道他華錦榮教出了一個不世出的無敵天才?
武鬥台上,陸行舟抱手站在長槍旁邊,表情冷漠,一言不發,就那樣靜靜地閉目等待着對手到來。
這時,人們才發現,決賽的另一名參賽者,居然還沒到場!
“不是,那張大川呢?怎麼沒看見他人?”有人疑惑詢問。
身邊的同伴卻也是左顧右盼,沒能找到張大川的身影。
人群中頓時開始議論起來:
“還有幾分鐘決賽就要開始了,那家夥竟然還沒來?”
“該不會是被吓得不敢來了吧?”
“看他昨天那樣強勢回應陸行舟的挑釁,感情是在虛張聲勢啊?”
一些雲天宗弟子開始譏笑起來,有人甚至直接望向鐘楚靈、謝遷軍等本屆新弟子所在的方位,笑問道:
“喂,那邊的師弟師妹,二十年過去了,世俗界的武者都變得這麼貪生怕死了嗎?連宗門大比的公平一戰都要怯場不來了,也太丢人了吧?”
此人聲音很大,說話時,語氣中的嘲諷和取笑之意,完全沒有半分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