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巧英并沒有和孫杏林等人一起離開。
在張大川答應會擔任特邀專家之後,這位德高望重的女院長,就留了下來,想要趁着今天的熱度,把這件事情徹底敲定了。
沒辦法,别人求之不得的職位,眼前這個年輕人根本看不上,陳巧英真的很怕自己前腳離開這裡,後腳張大川就把答應她的事情給忘的一幹二淨。
張大川哪知道陳巧英是這樣的想法,眼下沒有了不相幹的人,他就重新坐到林潇影病床前,再次拿出銀針,給林潇影鞏固身體。
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林潇影如今收斂了不少,乖巧的坐在那裡,任由張大川在她身體各個部位紮針。
陳巧英湊到跟前,觀摩張大川施針,看着看着,她的目光就落到了林潇影身上,然後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咦,你這孩子看起來挺眼熟啊,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面對陳巧英,林潇影顯得乖巧的多,立刻回答道:
“陳院長好,我叫林潇影,是最近剛調到市警安隊的,您上次來局裡找我們局長的時候,我接待過您。”
陳巧英一聽,頓時了然:
“哦,我想起來了,難怪我總覺得你眼熟。”
說完這話之後,陳巧英就不再理會林潇影,專心緻志的看着張大川施針。
時不時的,老人會突然伸出手,指着某處落針問張大川問題,諸如這裡落針什麼作用、用針幾分力等,張大川會一一為其解答。
陳巧英受益匪淺,往往都會發出一兩聲贊歎,或者說上一句“我怎麼沒想到”這樣的話,顯然是真的聽明白了的。
随着時間的推移,張大川終于結束了對林潇影身體的鞏固,然後他才有時間,和陳巧英好好的談論自己擔任特邀專家的事情。
陳巧英希望張大川能夠去做幾次講座,最好能幫他們解決一些疑難雜症,張大川對此都沒有異議,隻是提了一個讓陳巧英十分意外的要求。
他要求低調。
陳巧英雖然不解,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反正隻要張大川肯來,她覺得就算是讓孫女許嘉盈給他斟茶倒水都行。
這時,陳巧英看了看時間,站起身遺憾的對張大川道: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醫院去,那邊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等着我。”
“張小友,謝謝你今天的指導,學了這麼多年醫,我現在才知道針灸還能有那麼多變種的用法。”
對此,張大川隻能矜持的笑笑,表現的很謙遜。
因為這些知識都是混沌醫經裡來的,他不過是拿出來用而已。
陳巧英對張大川越發滿意了,叮囑他記得去白龍大學附屬醫院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等陳巧英一走,一直裝淑女的林潇影終于長舒了一口氣,松懈了下來。
此時的她徹底脫離了心梗的危險,整個人的身體也因為針灸和靈液的緣故,恢複了不少精神,所以雖然還躺在病床上,但其實人已經好了。
自己身體上的轉變,林潇影比誰都清楚,此時她看張大川的眼神就跟之前很不一樣——雖然還習慣性的想和他對着幹,但内心深處悄然多了一份崇拜。
趁着蘇韻出去打水的功夫,林潇影幹咳一聲,攏了攏頭發之後,就好奇的問張大川:
“喂,張大川,你是從哪裡學的醫術,怎麼這麼牛?”
張大川聞言忍不住一笑,正想回答的時候,感覺口袋裡的手機在瘋狂的震動。
來不及多想,他迅速拿出手機,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
一個陌生的公用電話号碼。
張大川詫異之餘,心裡隐約有個猜測,于是連忙接通:
“喂?”
另一邊,傳來劉景隆的聲音:
“大川,是我,劉景隆。”
張大川頓時精神一振:
“劉老哥,你總算聯系我了,這幾天你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人都不見蹤影?”
那頭的劉景隆苦澀一笑:
“兄弟,實在抱歉,這次哥哥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張大川聽出劉景隆話裡的虛弱,急忙道:
“你怎麼了?沒事吧?”
劉景隆道:
“電話裡不方便說,你現在有空嗎,我們單獨聊聊。”
張大川一愣,随即正色道:
“好,你說地點,我馬上就過去。”
劉景隆道:
“那你來月聞茶樓,我們見面詳談。”
月聞茶樓是張大川前些天,和劉景隆一起看店鋪時候去過的地方,一樓是大廳,二樓三樓是私密性很強的包間。
張大川上了二樓,在樓梯拐角的包間裡,見到了劉景隆。
一見面,他就被劉景隆的樣子吓了一跳:
“劉老哥,你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和之前相比,眼前的劉景隆胡子拉碴不說,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頹廢的氣質,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顯得特别憔悴滄桑。
他的眼裡布滿皿絲,整個人都有些像是驚弓之鳥,在張大川進來之後,就迅速起身關上了房門。
接着,兩人落座,劉景隆端起眼前的涼茶一口喝完後,才一臉苦澀的說道:
“前段時間,你嫂子她遇到了死亡威脅:有人在我們家客廳潑了一大灘豬皿,還留了一段字,威脅我立刻退出餐飲市場,否則讓我家破人亡。”
張大川聽的眉頭一皺,放在桌子上的手瞬間握成了拳頭,手背上皿管暴起。
深吸口氣,張大川緩緩問道:
“然後呢?”
劉景隆一聲長歎:
“我活了這麼大歲數,也是見過些風浪的,所以當時并沒有特别在意,也就沒跟你說。”
“可誰知,就在一周前,我去接你嫂子回來産檢的路上,突然就被兩輛大貨車夾在了中間……一家三口差點車毀人亡。”
說着,他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脖子,澀聲又道:
“我當時受了點輕傷,感覺還沒什麼,但你嫂子卻被吓了一跳,差點就要流産,幸虧我們及時去了醫院,這才把孩子保了下來。”
“這幾天,我都在醫院陪你嫂子,寸步都不敢離開。”
說到這裡,劉景隆抓住張大川的手,有些悲切的說:
“兄弟,我們兩夫妻這次是真的怕了,我劉景隆好容易有個孩子,可不能出事啊。”
張大川聽的怒火中燒,一錘桌子怒罵道:
“這肯定是範家幹的!真是豈有此理,竟然把注意打到未出生的孩子身上了,簡直太過分了!”
“那兩個制造車禍的貨車司機呢,有沒有當場抓住?”
劉景隆點點頭:
“抓住了,他們現在都在警安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