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煉界,毀人修為有兩種方法。
一擊氣海丹田,一擊天靈。
前者毀的,是内勁誕生的源頭,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而後者,毀的是人腦意識,毀的是修煉的記憶。
很難說這兩種哪一種更殘忍,但可以肯定的是,丹田氣海被毀,至少還能做個普通人,而擊中天靈毀人意識,那即便是最好的結果,也是失憶變傻。
鄭南山這一掌,顯然是要意識上直接抹去梁敬仁關于修煉的記憶,同時,他也極有可能,因此變成傻子。
面對這種可能的結局,梁敬仁發出一聲悲怒的嘶吼:
“錯了,我錯了!”
“我認輸!”
雷霆般落下的手掌,在這一刻突然停下,距離梁敬仁頭頂隻有五公分距離。
鄭南山俯視着緩緩跪倒在地的梁敬仁,目光嚴肅而審視:
“你知道錯了?”
梁敬仁跪在那裡:
“知錯了,請放過我。”
鄭南山淡然回道:
“放不放你,我說了不算。”
“這需要問你的兄長。”
說着,他扭過頭,目光探尋的望向梁敬天。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跪伏在地的梁敬仁,忽然單手撐地,頭下腳上,雙腿狠狠的朝着鄭南山當兇砸去。
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都遠遠超過之前,他和鄭南山交手的時候!
不好!
“小心!”張大川看的分明,立刻發出示警,然而一切已經晚了。
鄭南山心中警鈴大作,立刻抽身後退,可才退出去半步,梁敬仁的腿就已經到了。
倉促之間,鄭南山隻能勉強用手掌推開了梁敬仁的第一腳,但對方踢來的第二腳,他卻已經無能為力了。
鄭南山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梁敬仁右腿以開山裂石的氣勢,重重的砸在自己的兇口。
咔嚓。
伴随着清脆的骨骼碎裂聲,老人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整個人直接被這一腿掃飛出去,身體飛過大半個卧室,重重的砸在了不遠處的牆壁上。
轟。
牆壁深深凹陷下去,然後牆面上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裂痕的最中心處,正是滿臉難以置信的鄭南山。
他捂着兇口,大半身子都被砸進了牆體裡,臉色更是蒼白如紙。
“噗!”
吐出一口濃稠的鮮皿,鄭南山望着重新站起來的梁敬仁,目光之中驚詫無比:
“你不是氣皿境巅峰,你是煉骨境!”
“你剛才都是故意的!”
梁敬仁呵呵一笑:
“我如果不示弱,讓你以為勝券在握,你這老鬼又如何肯放松警惕?”
煉骨境!?
場間衆人聽到這三個字,全都驚呆了,張大川更是倒吸一口涼氣,心底一陣後怕。
剛才,要是一上來梁敬仁就用出煉骨境的實力的話,他現在隻怕早就被打死了。
這老東西,到了這種時候還藏拙,顯然就是在提防梁敬天的後手!
梁敬天同樣難以置信的望着眼前這一幕,最後目光落在了梁敬仁的身上,聲音有些發澀:
“你,你猜到南山兄沒走?”
此刻的梁敬仁,氣勢與先前已經截然不同,他淵渟嶽峙的站在那裡,整個人仿佛一柄殺氣騰騰的标槍。
咔咔。
扭了扭脖子,梁敬仁好整以暇的抖了抖自己的雙腿,看着梁敬天冷笑道:
“我的好哥哥,我跟在你屁股後面混了這麼多年,要是還不了解你的話,就太讓人笑話了。”
“乾豪他們都讓我找機會對你雷霆一擊,先下手為強,但我知道,以你的性格,絕對給自己偷偷留着底牌,所以剛才,我連對付張大川都小心翼翼的,就是在防着你。”
“結果沒想到,你的後手竟然是鄭南山這個老鬼。”
“老子差點就栽他手裡了。”
這時,梁乾豪終于從絕望中回過神來,驚喜無比的望着梁敬仁,激動道:
“爸,你太厲害了,竟然已經煉骨境了!”
“快,弄死他們!”
梁敬天這一次終于緊張起來,臉上的表情不再淡然,罕見的有些慌亂。
老人看向身後的鄭南山,聲音幹澀問道:
“南山兄,你還行嗎?”
鄭南山緩緩将身子從牆體裡拔出來,咬牙說道:
“放心,就算他剛才偷襲得手,我也一樣能殺了他!”
話剛說完,他就忍不住又咳嗽了兩聲,嘴角再度流出一絲鮮皿。
梁敬仁見狀,哈哈大笑:
“老鬼,看你的樣子,當年受的舊傷應該還沒好吧,就别強撐了。”
“如果沒有舊傷在身,我初入煉骨境,自然不是你的對手。”
“可惜,我煉的是腿骨,剛才那一腳,又正好踢中你當年的舊傷,現在你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又如何是我的對手?”
聞聽此言,鄭南山又驚又氣,低頭看向自己兇口,果然感覺到一股極難纏的暗勁,正在體内肆虐破壞着兇前組織。
鄭南山連忙運功去抵抗這股力量,怒斥梁敬仁道:
“梁敬仁,你卑鄙!”
梁敬仁哼哼冷笑,不屑道:
“老東西,輸了就是輸了,别耍嘴皮子功夫。”
“卑鄙怎麼了,這世上誰活着誰就能笑到最後,成王敗寇古來如此。”
煉骨境之所以叫煉骨境,就是因為武者在這個時期可以專心的修煉身體中某一部位的骨頭,将其不斷強化。
用這個部位的骨頭發力,一旦擊中人體,那就會連帶着灌注進一股極強的破壞死力進去,受傷者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将這種破壞力力驅逐消化。
自己舊傷未愈,現在又被梁敬仁蘊含死力的腿骨擊中,眼下别說用全力了,隻怕連一半實力都發揮不出來了。
眼看着鄭南山無力再戰,那邊的梁乾豪嚣張的不得了。
他叉腰看着互相報團聚在一起的梁悅盈等人,得意無比道:
“梁悅盈,早就告訴你了梁家是我的,你非要跟我争,現在好了,不但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連你爸媽你爺爺,還有你那可愛的妹妹,都要給你陪葬了。”
“還有,張大川,你剛才不是很嚣張嗎?不是要找我報仇嗎?來啊,我現在就站在這裡,你有本事過來打我呀。”
張大川冷冷看着梁乾豪,哼道:
“這麼過分的要求,我還從來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