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那些雲天宗弟子時不時瞟來的不屑目光,台下觀戰的九名總商會交流武者都很憋屈。
他們想反駁,卻無從開口。
在鐵一樣的事實面前,任何反駁都顯得蒼白無力。
至于去責怪張大川表現不好就更不可能了,因為他們自己的表現也沒好到哪兒去。
一群人盡皆沉默,氣氛很悶。
另一側,那十幾名新弟子所在的區域,此時也是不斷議論着。
他們同樣驚訝于張大川在武鬥台上的表現,這與他們在世俗界時聽到的張大川那些輝煌戰績比起來,确實是相差甚遠。
不過這些人說得都很委婉,不像是往屆弟子那樣肆無忌憚的吐槽。
作為新弟子中目前來說表現最好的人,鐘楚靈對此更是沒有表達任何意見。
她隻皺眉默默打量着台上的張大川,心中充滿了狐疑:
“這家夥,實力不應該這麼弱才對,到底什麼情況?”
不遠處混在人群中範玲珑和小玉兩人,見到張大川終于是獲勝了,主仆倆倒是齊齊松了口氣。
她們可很是為張大川捏了把汗。
好在是赢了,順利進入了決賽。
隻是,聽着耳畔傳來的那些議論聲,主仆倆心中的喜悅又迅速消弭了下去。
範玲珑幽幽一歎,暗道:
“要是對上梵漠,應該還可以打一打,但對上陸行舟……”
一想到陸行舟的實力,範玲珑心中就忍不住為張大川擔心,眼中盡是濃濃的憂慮之色。
可沒辦法,這就是宗門大比,拼的就是實力。
在場所有跟張大川有關的人中,唯有同樣坐在觀禮台上的苗冠敵表情最為平靜。他嘴角甚至帶着淡淡的微笑,眸光意味深長,隐約有些準備要看好戲的樣子。
可惜,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
随着華錦榮宣布張大川赢下四強排位的第一場,場邊候着的醫務人員立刻沖上了武鬥台,對李鼎天展開了救治。
張大川也有些擔心李鼎天的傷勢。
因為最後那一招斬龍他雖然已經盡量壓制了威力,可畢竟是墨淵劍進化為正常寶劍大小後的第一次攻伐,張大川也摸不透它到底提升了多少。
又要假裝是絕地反擊的奮力一擊,又不能放水太明顯,這個度在觀禮台上那麼多武道宗師的眼皮底下,其實很難把控。
所以他才一劍将李鼎天直接斬飛了出去,在其兇口上留下了半尺長的傷口。
好在,經過專業人員的檢查後,傳來了李鼎天并無大礙,服用宗門為參賽人員專門準備的療傷丹藥後,休養幾日就能恢複的消息。
張大川松了口氣。
他收斂心神,找位置坐下來,扮做一副很疲憊的樣子,開始閉目調理氣息。
不一會兒,武鬥台上的皿迹被打掃幹淨,迎來了今天的第二場比試。
陸行舟對戰梵漠!
和第一場一樣,也是大長老華錦榮親自主持,在他宣布比試開始後,陸行舟站起身來,腳踏罡氣,從台下一步步走上了武鬥台。
他負手而立,一身白色勁裝,冷俊的容顔上寫滿孤傲。
隻是站在台上,就好似一座沉重的大山屹立在衆人眼前,巍然不動,有着一股無敵的氣勢。
見狀,另一邊留着平頭,宛若苦行僧打扮的梵漠也不甘示弱。他腳下發力原地一躍,徑直飛過了兩三丈的距離,一步就跳上了武鬥台。
整個演武場上瞬間安靜,所有人都下意識停止了呼喊與讨論,紛紛舉目望向了武鬥台,期待着即将到來的這場龍争虎鬥。
陸行舟微微仰着下巴,神色冷漠而傲然,他掃了眼對面的梵漠後,淡淡道:
“從我進入宗門的第一天開始,我就聽說了你的名字。他們都說你是上一屆宗門大比中最耀眼的新星,是那一屆最出色的天才。”
“不可否認,二十八歲修煉到煉骨境後期,勉強還是對得起天才這個名号。”
“可如今二十年過去了,你才堪堪摸到淬髒境後期的門檻,實在是有些江郎才盡、名不符實。”
“今天這一戰,我會撕下你身上的虛名,讓所有人知道,雲天宗的天才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我,陸行舟!”
“而你,注定隻是個要敗在我手下的廢物!”
這番話一出,在場不少人心中都是一陣凜然。
陸行舟的氣場,太強大了!
如果換他們自己登台,面對這種蔑視一切敵人的氣概,不用打,就已經可以認輸了。
不過,作為陸行舟的對手,梵漠自然不可能如此。
他冷哼了聲,一改往日那低調、與世無争的作風,針鋒相對地回應道:
“廢話真多,動手吧,到底誰才是廢物,我們手底下見真章!”
陸行舟輕輕哂笑了下。
他揚手一招,右手五指于空氣中緩緩握住,一杆銀色的罡氣長槍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上,而後滿臉不屑地看着梵漠道:
“三分鐘為限,打不赢你,我自絕于此!”
話音落下,陸行舟倏然沖向了梵漠,身形穿梭之間,将空氣都擠壓得發出了陣陣爆鳴。
大戰瞬間爆發!
而台下的諸弟子,卻還沉浸在剛才陸行舟那最後一句話中。
“陸行舟這話太狂了吧?”
“隻需要三分鐘就能打敗梵漠?差距真的會有這麼大嗎?”
很多人吃驚,再次被陸行舟話語中所展現出來的那種傲視一切的氣勢所震撼。
不過仔細想想,能說出這種狂妄到極點的話,倒也符合大家這些年來對陸行舟的印象。
此人本就是世俗豪門的公子哥,又身負天才根骨,加入雲天宗以來,所展現出來的武道天賦,早已讓諸多弟子都絕望了。
換做其他弟子在陸行舟這個位置上,多半也不會比他謙虛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