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川着實是沒想到,人口綁架案的線索,會指向那位伯頓公爵。
不過對于他此刻表現出來的驚訝,黃啟明也并未感到奇怪。
這位大宗師表示道:
“别說你覺得驚訝,我剛剛查到這些線索的時候,也覺得很出人意料。這位伯頓公爵平日裡為人低調,形象上看起來也非常和善,很難想象他會跟人口綁架案有關。”
“不過細細一想,其實他也并非不在懷疑對象之列。”
“這位伯頓公爵可是黑暗議會的人,而且據我們調查,他的真實身份還是吸皿鬼,是個需要時不時吸取新鮮皿液維持自己生命的冷皿人。”
“黑暗議會派遣狼人搜羅并綁架的那些人,都是奔着純陰、純陽之體去的,這種特殊體質的皿液,或許會對他有什麼特殊作用也說不定呢?”
張大川聞言頓時微微眯起了眼角:
“原來他竟然是吸皿鬼嗎?這樣的話,那确實說得通。”
黃啟明指了指他手中正在翻看的那些資料,繼續表示道:
“我們所查到的線索基本都在這裡了,原件已經封存,這些是備份,小張同志,你可以帶回去慢慢看。如果後續我們這邊有了新的線索,會第一時間再通知你的。”
張大川連忙點頭,表示感謝。
幾分鐘後,張大川扮做一副談崩了的沮喪表情,邊歎氣邊搖頭,離開了咖啡館。
而與此同時,咖啡館樓上的辦公室裡,站在窗邊的黃啟明一直目送着張大川坐進出租車遠去後,臉上的笑容才緩緩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讓人感到非常陌生的冷漠。
他拉上窗簾,将房門反鎖,随後走到辦公室的書架旁邊,将那個看起來與古董擺件差不多的老式撥盤電話的聽筒提了起來,然後轉動撥盤,開始撥号。
常人絕難想象,這麼一個擺在書架上的物件、一個可以進博物館的老式電話機,竟然還在工作狀态!
很快,電話裡面就傳來了一道冷冽而低沉的聲音:
“如何?”
“已經确認,‘鑰匙’到了,就在芭黎。”黃啟明平靜地回答。
“該說的消息,都已經告訴他了嗎?沒有讓他生出疑心吧?”
“都跟他說了,看他的表現……應該是沒有起疑心。”
“很好,那計劃就可以正式開啟了!阿伯塔,你做得很不錯,事成之後,主不會忘記的功勞,桀桀桀……”
些許沙啞的聲音從聽筒裡面傳來,還夾雜着老式電話在通話時自帶的電流失真,以至于聽起來顯得極為陰冷。
面對對方的誇獎,黃啟明面無表情,隻說了一句:
“但願你們能做得幹淨一點,我可不想成為被清理門戶的對象。”
說完,他就挂了電話。
想到剛才與張大川見面的過程,還有對方對自己的尊重、禮敬,完全是把他當成一個真正的前輩在對待,黃啟明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
他幽幽道:
“不要怪我,要怪,隻能怪該死的上天,為何不給我一個足夠出色的修煉根骨。那樣的話,我就可以活得更久,就不用做這些了。”
……
可黃啟明不知道的是,坐車離去的張大川,此刻在出租車上,同樣也在打着電話。
張大川打給的是丁芷宓。
他用挑選合适人員來配合他調查人口綁架案的借口,找丁芷宓要了一份武事部總部在歐洲這邊的秘密行動組人員名單。
裡面包含了行動組每一個成員的詳細信息。
丁芷宓對此沒有懷疑,直接就把資料通過總商會内部的通信渠道傳給了張大川。
至于為什麼不給丁芷宓說實話,原因很簡單。
黃啟明的身份很不一般,是武事部總部在歐洲這邊的關鍵人物,沒有切實的證據,不能貿然将懷疑他有問題這件事捅上去。
尤其是在張大川還是一個不算總商會核心成員的情況下。
收到丁芷宓傳過來的資料後,張大川剛打開,第一頁就是關于黃啟明的相關信息記錄。
他目光快速浏覽,找到了與修為相關的登記信息那一欄。
當看到上面明确記載着黃啟明是上個月才晉級大宗師的這個信息後,張大川的眼神當即一沉,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明明早就突破了,可偏偏卻隐瞞到上個月才向上面彙報自己晉級到大宗師的事情,而且連晉級的時間也在隐瞞。”
“這個黃啟明,到底想做什麼?”
張大川眉頭緊鎖,帶着深深的疑惑,又翻看了一下其他行動組成員的詳細資料,大體記下以備不時之需後,便将這些資料徹底從自己手機裡面删掉了。
旋即,他側頭望着車窗外不斷倒退的街景,想了想,重新點開手機的通訊錄,找到鄭南山的号碼,直接打了出去。
……
兩天後。
張大川和蘇韻各自收拾打扮了一番,準備從公司出發,去伯頓公爵所在的帕爾西莊園參加品酒會。
臨出發前,張大川再次給鄭南山打了個電話。
“鄭大哥,你現在在哪裡?”
“按你之前的安排,我就在芭黎南部市郊,正在想辦法調查那些被綁架後就失蹤了人,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用我現在過你那邊去嗎?”
鄭南山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中氣十足。
他是張大川被張大川臨時從華國叫過來的,前天下午就到了芭黎。
不過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隻有王鐵彪和鐘楚靈這些在竹林别墅的人知曉。
從那次去咖啡館見了黃啟明之後,張大川就愈發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冥冥中似乎有一張巨大的網正在朝着他遮蓋過來。
甚至他感覺自己來到芭黎這件事,背後都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在推動着。
所以,張大川現在隻能把自己當成一個已經暴露了的“明子”來活動,而暗中悄悄将鄭南山請過來,就是想讓鄭南山替他去秘密調查相關的事情。
正好鄭南山從雲天宗回來後,就在竹林别墅内養傷,深居簡出。
悄然離開,也很難有人發現他已經不在别墅裡了。
不用擔心再次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