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打破突然出現的尴尬氣氛,張大川在蘇韻的幫助下坐起來之後,便問道:
“對了,我昏迷之後,都發生什麼事情了?甯昊和柳生歸一找到了嗎?”
提起正事,林潇影立刻攏了攏頭發,坐直身子一闆一眼的說道:
“你昏迷之後,我接到韻兒的電話,就立刻和周局長帶着人趕到了。”
“當我們看到現場的戰況,還有甯鎮雄的屍體之後,全都吓了一跳,特别是跟着周局長來的那些武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可是我們東江這些年來出現的第一個宗師啊,還沒熱乎幾天呢,突然就被你給殺了,他們的心情别提多複雜了。”
東江地區的武事局武者,這些年被周邊有宗師坐鎮的其他地區同僚奚落的很慘,原本随着甯鎮雄晉升宗師,他們以為自己可以揚眉吐氣一番了,結果這才一個月的功夫,自家宗師竟然死掉了。
人生大起大落,不外如是。
張大川有些哭笑不得的想了想那個場面,忍不住問道:
“那那些人是不是殺我的心都有了?”
林潇影看怪物一樣的看着他:
“殺你?你把宗師都弄死了,那些在宗師面前低聲下氣的跟狗一樣的家夥,拿頭殺你?”
“他們簡直怕死你了。”
說到這裡,她又想到了什麼,便補充道:
“而且,當時現場還有範玲珑和那位銀花婆婆在,那老太婆也是個宗師,放出宗師氣勢之後,所有人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呢。”
“她們和我們一起,親自護送着你來醫院,确定你沒大礙之後才走的。”
張大川聽的連連點頭,說道:
“銀花婆婆應該是怕有人偷偷暗算我,所以故意展現宗師氣勢,還為我保駕護航,算是給某些人做出的警告。”
雖然甯鎮雄已經死了,但柳生歸一和甯昊這兩個漏網之魚還不知所蹤,所以難保這兩個人不會在暗中指使别人做些什麼——甯家在東江市經營多年,眼下雖然被各方打壓,但肯定還是有一些底蘊在的。
想到這裡,張大川又問道:
“我昏迷了多久了?周局長有沒有派人去搜捕甯昊和柳生歸一?”
他相信,随着甯鎮雄的死亡,周顯宗在武事局的話語權一定會越來越重,讓人搜捕甯昊不是難事。
蘇韻忙回答道:
“你已經昏迷整整四天了,這幾天時間裡,武事局一直都在搜尋甯昊和柳生歸一的蹤迹,隻是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線索。”
張大川聞言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這麼長時間,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道:
“怪不得我覺得特别餓呢。”
蘇韻已經從旁邊拿了牛奶,插上吸管送進張大川嘴裡,溫柔說道:
“你先喝點牛奶墊墊吧,等休息一陣後,我再給你買飯。”
林潇影哼了一聲:
“你就慣着他吧,少吃一頓又餓不死。”
頓了頓,她又回歸正題,說道:
“你們也知道,島國和華國一直以來都有來往,而且因為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情,國内也有一些親島國的勢力存在。”
“我們警安局經過分析認為,柳生歸一和甯昊,很有可能在那些親島國勢力的幫助下,偷偷潛逃回島國了。”
“所以,應該是抓不到了。”
張大川聽的暗暗點頭。
周顯宗的勢力隻在東江地區有效,甚至也不見得完全有效,四天的時間,已經足夠柳生歸一和甯昊逃出東江地區了。
而一旦脫離了東江,他們回島國簡直不要太容易。
當下,隻能無奈一歎道:
“如此說來,甯昊又能苟延殘喘下去了。”
“那個家夥,一日不除我是一日不得安甯啊。”
聞言,蘇韻和林潇影也不禁沉默下來。
這段日子以來,圍繞在他們身邊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可以說都是甯昊搞的鬼,眼下張大川又和他結下了殺父之仇,以甯昊的為人,是絕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如此想着,張大川忽然嘿嘿一笑: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甯昊隻怕做夢都在想怎麼弄死我吧。”
林潇影被“奪妻”這兩個字鬧了個大臉紅,當即隻能飛快說道:
“另外,甯縣酒廠戰鬥一事,周局長已經下了嚴令,任何人都必須守口如瓶不得洩露,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會被什麼人盯上,安心養傷就行。”
張大川“嗯”了一聲,雖然知道這個嚴令不見得能有多大效果,但也聊勝于無。
他對林潇影道:
“你回頭代我感謝一下周局長。”
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長久以來,宗師之下皆蝼蟻的觀念早已經深入人心,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他張大川以煉骨境巅峰的境界,就斬殺了一名宗師,而且還擁有一把寶器,絕對會引來無數人的窺測。
周顯宗這麼做,就是在盡最大程度的保護他。
但,周顯宗那些人不說,不代表别人不會說。
果然,一旁的蘇韻忽然提醒道:
“武事局的人會守口如瓶,但是銀花婆婆那些人會嗎?”
“别忘了,大川展現戰鬥實力的時候,還有三個目擊證人在呢。”
張大川本想說銀花婆婆等人應該會替自己保密,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這年頭,知根知底的朋友尚且靠不住,自己怎麼能寄希望于一個隻見過幾面的人?
他驅散腦海裡的不安,問林潇影道:
“能查到銀花婆婆那些人是什麼來路嗎?這麼一個宗師,應該在武事局檔案庫裡榜上有名吧?”
“我記得甯鎮雄好像叫她吳銀花。”
林潇影搖了搖頭,歎息道:
“我已經問過周局長了,他說東江武事局這邊的資料庫裡,查不到那些人的信息。”
“不過他讓你不要太失望,這種隐世宗門最忌憚的就是被世人所知,所以最擅長掩藏痕迹,也許武事局總部那邊能有點隻鱗片爪的信息也說不定。”
張大川聽罷,輕輕點了點頭。
看來自己确實有必要,要去滬城武事局總部一趟了。
而且,滬城之行已經是迫在眉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