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沖出煙霧,來到高牆下的時候,隻見張大川正被蘇韻摟在懷裡,緊閉着眼睛,昏迷不醒。
因為失皿過多,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兇口處被甯鎮雄踢中的地方,更是誇張的凹陷了下去,顯得特别恐怖。
見此情況,範玲珑和銀花婆婆臉色都是一變,前者連忙蹲下來,伸了伸手想要看看張大川情況,最後還是醒悟起自己的身份,又默默的放下,隻是一臉緊張的問道:
“他怎麼樣了?”
蘇韻不說話,跪坐在那裡,摟着張大川,無聲的哭泣。
範玲珑不由得求助般的望向銀花婆婆:
“婆婆,救救他吧。”
銀花婆婆點了點頭,抓住張大川手臂,閉目感受了一下之後,扭頭朝不遠處的小玉招了招手:
“玉兒,過來。”
小玉此時正堵着那想逃跑的楊貴又踢又打,聞言“哦”了一聲,惡狠狠的恐吓了那家夥一頓之後,便小跑了過來。
銀花婆婆伸出手掌道:
“回愈丹給我。”
小玉忙不疊點頭,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瓷瓶遞給銀花婆婆,同時踮着腳尖,看了張大川一眼,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咋舌道:
“他傷的好像很嚴重啊,婆婆,回愈丹會不會沒用啊。”
銀花婆婆掰開張大川嘴,将小瓷瓶裡紅豆大小的藥丸塞了兩顆進去,随口說道:
“有用,這小子命硬,死不了的。”
果不其然,那回愈丹入口之後沒多久,昏迷中的張大川忽然蹙着眉頭咳嗽了起來。
然後,他虛弱的睜開眼睛,率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蘇韻滿是淚水的臉龐。
張大川微微一笑,視線轉動之下,又看到了銀花婆婆蒼老的臉。
不過他此刻狀态糟糕,一時間竟是想不起銀花婆婆的身份來,吃力的問道:
“韻兒,我們這是見到孟婆了嗎?我們死了?”
銀花婆婆臉色頓時一黑,哼了一聲走開了。
範玲珑見張大川蘇醒,頓時松了口氣,心情大好之下,忍不住開玩笑道:
“是啊,你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張大川也笑了起來:
“看來我沒死成啊,因為地府裡不可能有這麼漂亮的鬼差。”
他吃力的擡起手,擦了擦蘇韻臉上的淚水,輕聲安慰道:
“好了,别哭了,我沒事的。”
蘇韻握住張大川的手,哽咽着點頭:
“嗯,我知道。”
張大川又問道:
“甯鎮雄那些人呢?”
範玲珑連忙回答:
“甯鎮雄被你殺了,但是那個甯昊和柳生歸一跑掉了。”
張大川聞言,松了口氣:
“那兩個人不足為懼,隻要甯鎮雄死了就好。”
想到自己真的殺了一名宗師,張大川雖然困的想死,但還是忍不住得意的說道:
“我竟然殺了宗師,嘿嘿,我真厲害。”
範玲珑這次沒開玩笑,而是由衷的點了點頭:
“嗯,此舉稱得上是前無古人了!”
這一刻,張大川終于是放下心來,他握住蘇韻的手,虛弱無比的說:
“既然事情解決了,那我們就回家吧。”
“韻兒,我好累,我好想睡一覺啊。”
“我睡一覺就好了。”
說完,他一閉眼便昏睡過去。
蘇韻臉色大變,剛想說不讓他睡,因為生怕張大川就此會一睡不起,卻聽銀花婆婆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讓他睡吧,他吃了回愈丹,需要大量充足的睡眠,他不會有事的。”
蘇韻擡頭看了看範玲珑,後者肯定的點頭:
“婆婆說的是真的。”
蘇韻猶不放心,掏出手機:
“我要送他去醫院。”
當張大川從漫長的昏迷中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潔白的病床上。
空氣裡是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右手邊的窗台上放着兩株綠蘿。
陽光正從窗外投射進來,将綠蘿的葉子照耀的幾乎透明。
他躺在床上想了想,想起這裡應該是第一醫院的特護病房。
微微撐起身子,張大川本想坐起來,結果就看到病床的左右兩邊,竟是各趴着一個人。
左邊是蘇韻,她緊緊的抓着自己的手,正在熟睡。
右邊是林潇影,這女人倒是沒睡,隻是腦袋枕着胳膊,偏着頭在玩手機。
張大川眼尖,赫然發現手機裡,竟是這女人不知何時偷偷拍的和自己的照片。
“呵。”
他忍不住輕笑了起來,結果牽動傷口,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聽到聲音,林潇影身體立刻一僵,然後迅速回頭看了過來,同時飛快的藏起了手機。
她羞紅着臉,眼眸之中有看到張大川醒來的喜悅,也有一抹尴尬和羞惱。
他應該是看到了,肯定看到了!
正想開口說話,那邊的蘇韻也已經醒了過來。
“大川!”
蘇韻驚喜的站起來,握着張大川的手,一臉關切:
“你醒了,感覺身體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嗎?我要不要叫醫生?”
說着說着,臉上已經流下了眼淚。
林潇影見狀,立刻哼了一聲道:
“韻兒,我早就說過了吧,這家夥是屬小強的,肯定沒事的。”
“禍害可是會遺千年呢!”
張大川安慰着蘇韻,聞言沒好氣道:
“你不會說話就别說話,我人沒死也要被你給氣死了。”
林潇影勃然大怒:
“你說什麼?嫌我礙事是不是?”
張大川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
“是啊,你這個電燈泡,影響我們兩個夫妻恩愛了,還不趕緊走?”
說罷,他還當着林潇影的面,吻了蘇韻一下。
這可把林潇影氣壞了,指着張大川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韻紅着臉,不好意思的輕輕推了張大川一把,嗔道:
“好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她鬥嘴,你不知道昏迷的時候,她跑前跑後給你辦了多少事呢。”
張大川一愣,扭頭看向林潇影,發現她眼底閃過的一絲黯然。
他知道自己玩過火了,連忙幹咳一聲,認真對林潇影道:
“那個,我開外笑的。”
“謝謝你了。”
林潇影撇了撇嘴,悻悻的重新坐下來,低聲道:
“你我之間謝什麼。”
她也很想像蘇韻那樣,無所顧忌的關心他,可那層窗戶紙每桶破之前,她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