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慶明酒的場面,一直持續了十多分鐘,直到有人嗓子都喊啞了,才在張大川的要求下停歇下來。
目光環視情緒激動的衆人,張大川朗聲說道: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要進入精神緊繃的瘋狂加班模式了,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堅持到最後。”
衆人轟然應諾,然後便三三兩兩的離開,彼此口中則還興奮的讨論着即将到來的和甯家的清酒之争。
唯有趙銘,拒絕了老劉等人同行的要求之後,磨磨蹭蹭的留到了最後。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趙銘這才不好意思的上前,向張大川請示道:
“老闆,我有個事想求你。”
張大川奇怪的看了看趙銘:
“趙師傅,你我之間還客氣什麼呀,有什麼事情你盡管說。”
趙銘讪讪一笑,一咬牙後,硬着頭皮道:
“我想,我想帶一點川韻酒回去,讓我老婆嘗一嘗。”
張大川一聽就明白了:
“你想讓她試試看川韻酒的效果?看看是不是真能治療失眠?”
趙銘點了點頭:
“嗯,我家那位如今已經是深度失眠症了,上次去醫院檢查,醫生說她已經有了狂躁症的部分征兆,要是失眠得不到改善,甚至有可能要去精神病醫院治療了……所以,不管有幾分希望,我都想要試一試。”
張大川沒有絲毫猶豫的道:
“好,沒問題,你可以帶一點川韻酒回去,正好我也想看看,這酒是不是真的像我們推測的那樣,能治療失眠。”
“但是,切不可對外走漏了消息,這個酒對我們來說,很關鍵。”
眼下,川韻酒才剛剛成功,還沒有到正式上市的時候,萬一走漏了消息,讓甯家的人知道了,會影響張大川的計劃。
趙銘連連點頭:
“我知道,我以性命擔保,絕對不會把這酒洩露出去的。”
杏花小區,是東江衆多普通小區中的一個,位置距離城郊的蘇氏酒廠,隻有十多公裡的路程。
趙銘在省城買的房子,就在這個小區裡。
在省城買房,這在以前,趙銘一個酒廠工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自從跟了張大川,趙銘的工資和獎金可以說是蹭蹭蹭的往上漲,從最開始的五六千,一直漲到了現在的兩萬,再加上酒廠每個月兩次的獎金發放,他的收入比起從前翻了五倍還多。
也是這樣,才讓趙銘有了信心,一咬牙在省城買了房子。
一來,省城的醫療條件比白龍市好,有助于他帶老婆看病,二來孩子正在上大學,在這裡還能時常看看孩子。
并且,趙銘還想再好好努力努力,争取給孩子也買一套做婚房用。
反正跟着張大川,趙銘覺得這一天不會太遠。
這麼美滋滋的想着,趙銘鎖了車,提着裝滿了川韻酒的保溫杯,坐電梯來到了家門口。
取出鑰匙打開門,趙銘立刻放輕了腳步,蹑手蹑腳的走了進去。
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四十了,他生怕老婆這會兒入睡,萬一吵醒了對方,那今晚指定鬧騰到半夜。
誰知,他走過玄關,才發現老婆王莉穿着睡衣,正抱臂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做好的飯菜。
聽到動靜,王莉将注意力從電視上收了回來,見是趙銘,便沒好氣道:
“今天怎麼又這麼晚回來?是加班還是喝酒了?”
趙銘讪笑道:
“加了會兒班。”
王莉微哼了一聲,起身端起桌子上涼了的菜,去廚房熱:
“那就洗手吃飯吧,我給你熱一下菜。”
等趙銘洗漱好,王莉的飯菜也已經熱好了。
此時時間來到九點五十,王莉關了電視,對坐下吃飯的趙銘說道:
“吃完了就别洗碗了,放着我明天洗。”
“還有,你今晚睡沙發,不要進卧室吵我,不然我睡不着,指定要跟你鬧的。”
說完,她歎息一聲,聳拉着肩膀朝卧室走去。
對别人來說是休息的床鋪,對她來說,卻仿佛是坐牢一樣。
望着妻子的背影,趙銘的情緒也有些低落。
睡沙發他是不怕的,要是能讓王莉睡個好覺,他睡地闆都行。
夫妻結婚多年,彼此性格如何早就一清二楚。
兩人曾幾何時,也是互相體諒互相關愛彼此的,但随着這幾年王莉開始失眠,整個人的脾氣和性格都發生了變化,今晚能和他心平氣和的說這麼多話,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不經意的,趙銘目光落在了自己的保溫杯上,想起了杯子裡裝着的川韻酒。
一咬牙,趙銘擡頭叫住了王莉:
“老婆,先别急着睡,我有事跟你說。”
王莉聞言,霍然轉身,布滿皿絲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同時,語氣壓抑不住的帶上了幾分憤怒:
“都九點五十了,我再不睡覺,今晚還能睡得着嗎?”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趙銘卻有些堅決:
“不行,這事很重要,必須現在告訴你。”
王莉聲音開始失真,嘶吼道:
“趙銘,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你别找茬!”
趙銘耐着性子道:
“不是吵架,我有好東西要給你。”
王莉呼吸急促:
“對我來說,唯一的好東西就是讓我安靜的上床睡覺,你不要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趙銘自顧自的打開保溫杯,從旁拿過妻子的水杯,将從酒廠帶來的川韻酒,倒在了王莉的杯子裡:
“來,嘗嘗我們酒廠新釀的酒,好喝的很。”
王莉皺着眉頭,語氣越發不善:
“我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嗎?”
“你是逼我跟你發火是不是?”
趙銘也不動怒,而是笑嘻嘻的用手扇着酒氣,讓川韻酒的香味飄向王莉:
“你嘗嘗吧,這酒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不信先聞聞?”
川韻酒獨特清冽的香味,彌漫在客廳裡,并順利的飄到了王莉的鼻端。
她不由自主的嗅了嗅,然後便感覺煩躁的心情為之一輕,情緒平複了很多。
那感覺就好像,炎炎烈日下,已經龜裂的大地上,突然淋了一場雨一樣。
王莉咽了口唾沫,腳步不受控制的挪到了餐桌旁。
盯着杯子裡透明的酒液,王莉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酒香氣。
那種心情舒暢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王莉狐疑的看向丈夫。
趙銘滿臉期待:
“嘗嘗吧,我不會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