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往常,丈夫這樣不依不饒的糾纏自己,不讓她睡覺,王莉早就焦躁的開罵了。
但大概是川韻酒香味影響的緣故,王莉此時的心情并不煩躁,她甚至還被趙銘這句話給逗樂了。
端起酒杯,王莉白了一眼丈夫:
“結婚幾十年,我還不知道你呀,給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害我。”
“喝就喝,反正待會兒我睡不着覺,你也不會好過。”
随着把酒放到嘴邊,那種讓王莉心身放松的酒香味道越發濃郁了,她忍不住深吸口氣,點評到:
“離得這麼近,這酒聞起來竟然還能保持原味,一點也不嗆,看來不是什麼普通酒。”
雖然她不喝酒,但丈夫趙銘可是個釀酒師,王莉常年的耳濡目染之下,對酒也有一定的品鑒力。
不管是白酒清酒紅酒還是啤酒,都有酒香味,隻不過普通酒水,其散發的酒香味是有明顯層次的:距離太遠聞不到,距離太近會嗆鼻,隻有在一米到三米的這段距離裡,才具有一定的香味。
特别是一些劣質酒,開瓶時候聞起來醇香無比,但湊到鼻端聞的時候,那嗆鼻的味道能直接把鼻腔甚至喉嚨給嗆傷掉。
而那種真正的好酒,其酒香味濃郁持久不說,最大的特點就是不論在哪種距離裡,聞到的酒香味都是一模一樣的。
川韻酒的酒香,也正好附和這種判定,所以王莉一聞就知道這酒不差。
趙銘在旁邊急的不行,搓手催促道:
“行了行了,别品鑒了,你快喝吧,然後說說感覺怎麼樣。”
王莉“嗯”了一聲,不再猶豫,輕輕抿了一小口川韻酒。
清冽爽口的感覺,讓王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她一臉詫異的看着杯中酒,說道:
“這酒不錯啊,味道清冽甘醇,不辛不辣,過喉不燒,入腹不燙,和尋常的白酒感覺完全不同,好喝。”
聞聽此言,趙銘頓時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
自從患上失眠之後,王莉幾乎已經滴酒不沾了,甚至平常聞到酒氣味都會敏感的覺得嗆鼻難受,而現在,她卻能給出這麼高的評價,這就足以證明,川韻酒在口味上絕對已經擠入好酒這一檔了。
因為口感符合自己的口味,所以一杯酒王莉很快就喝完了。
有些意猶未盡的咂了咂嘴,王莉突然将杯子伸到趙銘面前,用眼神示意他:
“再給我倒點,我還要。”
趙銘一聽,樂了:
“你剛才不是說不喝嗎?”
王莉沒好氣道:
“讓你倒你就倒,再喝一點我就上床睡覺了。”
趙銘一邊給王莉倒酒,一邊笑着說:
“不着急,慢慢喝,慢慢品,這可是真正的好酒,不能像豬八戒吃人參果那樣急躁。”
“而且,喝了這酒之後,我保證你今晚能睡個好覺。”
王莉聽了,一臉疑惑的看着丈夫,不明就裡。
趙銘解釋道:
“我們這個川韻酒,可不止是好喝那麼簡單,更有治療失眠,祛除疲勞的功效,正是因此,我才帶這酒回來讓你喝的。”
王莉翻了個白眼:
“淨扯淡,酒喝多了會醉會暈我承認,但哪有酒能治療失眠的。”
趙銘一臉認真:
“這世上可沒什麼是不可能的,你不信的話完全可以試試。”
自從認識了張大川,見識了太多不可能變可能的事情,趙銘現在已經形成了一個認知:隻要是張大川經手過的事情,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王莉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發現已經過了十點鐘了,便知道自己今晚睡覺的計劃怕是泡湯了。
事已至此,她倒也不着急了,索性破罐破摔道:
“行吧,那我就再去炒兩個小菜,咱們夫妻兩個,今晚上也‘浪漫’一把。”
随即,王莉去廚房又炒了菜,熱了飯,坐在餐桌旁,陪着晚歸的丈夫,吃起了獨屬于兩人的“燭光晚餐”。
趙銘帶回來的酒本就不多,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情況下,很快就把那點川韻酒喝了個精光,而兩人的情緒,則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緩和放松。
這個家,難得在十點之後,迎來了久違的歡鬧。
酒足飯飽之後,夫妻兩個一起洗了碗筷,然後回房睡覺。
躺在床上,王莉習慣性的給自己戴上眼罩,閉山眼睛準備數綿羊。
不知道為什麼,她此刻腦子裡一點也不擔心睡不着的情況,渾身精神放松,臉上甚至還帶着微笑。
她決定今晚挑戰數到一千隻羊,那樣就算到最後睡不着,也應該差不多天亮了。
可結果,王莉才在腦子裡泛起數羊的念頭,人就打了個哈欠,然後……睡着了。
這一覺,王莉睡的是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年。
過了不知道多久,王莉才從睡眠中自然醒來。
她摘下眼罩,習慣性的扭頭看向身旁的丈夫,發現他正睜着眼睛,側身面對着她發呆。
他的眼眶有些泛紅,也不知是哭過還是沒睡好。
王莉迷迷糊糊的問趙銘:
“老公,現在幾點了,三點?還是四點?”
按照以往的慣例,她如果十點後入睡,頂多能睡到淩晨三四點,之後就再也睡不着了。
這個時間點,是一般人最困的時候,也是身體正是深度休息的時候,此時蘇醒,對身體和精神都是雙重的折磨。
然而,趙銘的回答,卻讓王莉大吃一驚。
趙銘道:
“現在是早上八點半。”
王莉愣住了,片刻後反應過來:
“幾點?”
趙銘回答:
“早上八點半。”
王莉一臉的無語,氣惱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這幾年我什麼時候睡過滿夜的覺了?”
“手機給我,讓我看看時間!”
趙銘聽了,卻沒有說話,而是起身來到窗前,拉開了為了照顧王莉睡眠而裝的百分百遮光的厚厚窗簾。
呼啦一聲,随着窗簾拉開,清晨的陽光,瞬間灑進了房間裡,将整個卧室照的一片亮堂。
一瞬間,王莉震驚的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難以置信的望着窗外那一片暖陽,嘴裡喃喃道:
“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我竟然睡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