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多必失。
周傲雪擔心被姜天宸看出什麼不對來,迅速找了個借口結束了話題。
她步伐淩亂地走到一旁盤坐下來,做閉目調理之狀。
可殊不知,她越是這般,露出的破綻反而越大。
看着她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姜天宸火冒三丈。
“該死的賤女人,擺出這副慌慌張張的樣子,是當他眼瞎嗎?”
他暗暗咬牙,眸子冷漠到了極點。
身為藥神谷的當代聖女,周傲雪在這種時候不跟自己這個少谷主站在同一條戰線也就罷了,居然還替對手傷春悲秋、失魂落魄。
這算什麼?!
要不是看在她是老谷主收的親傳弟子的份上,姜天宸非得要讓周傲雪知道知道,胳膊肘往外拐是什麼下場!
“不過也無妨,這裡是秘境,老谷主不在,一切都是師父做主。”
姜天宸眯着眼睛,心中冷笑不止。
他已經想好了,待會兒師父回來後,他就跟師父申請,主動提議讓周傲雪也跟着一起審訊。
他相信師父肯定會同意的。
“哼!”
“到那時,我倒要看看,是你先哭出來,還是那姓張的先松嘴服軟。”
姜天宸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戾笑。
一想到不久後便能領着周傲雪,讓她親眼看着自己對她的未婚夫進行嚴刑拷打,他就感覺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興奮。
桀桀桀!
……
“轟!”
叢林中,張大川幾乎是筆直“逃竄”,直奔那巨雕與巨蟒所在的區域而去。
在他身後,一道道白色匹練不斷砸下,山崩石裂,巨木傾倒。
那是來自先天修士的真元力轟擊!
每一擊落下,都能讓方圓丈許的區域内生機絕滅。
杜仲雖然号稱藥王,聽起來似乎隻是個煉藥的,不善攻伐,可卻是實打實的先天虛丹境強者。
虛丹演化周天,自生勁氣,再将勁氣轉化為真元,威力絕倫!
隻要不是在短時間内抽幹體内全部真元,先天修士的真元幾乎可以做到源源不絕。
憑借着境界的絕對壓制,他跟在張大川身後,窮追不舍。
每一次的出手,都能給張大川帶來極大的威懾力。
縱使有雲步這樣的極速身法,躲避起來時也是險而又險。
關鍵是杜仲的攻擊宛如雨點,綿綿不絕。
張大川這般悶頭躲避、逃跑,等于是在刀尖上跳舞。
常在河邊走,哪兒有不濕鞋呢?
能躲開三次、五次、十次的攻擊,總有運氣不好,躲不開第十五次、二十次的攻擊。
眼看着就要抵達目标區域的時候,杜仲似乎摸準了張大川躲避的規律,冷不丁地打出一道真元,化作筆直的匹練,轟在了張大川身前路徑不足半米的地方。
看到那道白色的匹練降臨,張大川瞳孔猛縮,心中警鈴大作。
他幾乎是下意識撐開了自身能做到的最厚實的罡氣護盾!
可還是晚了一些。
“轟隆隆!”
橫亘在前方的一塊巨石炸開,泥土碎屑與草根、石塊化作漫天齑粉,四散灑落。
真元爆開的氣浪裹挾着這些碎石塊,成為了最恐怖的殺傷利器。
張大川整個人瞬間被掀得倒翻了出去。
身前的罡氣護盾寸寸裂開,有碎石直接擊穿了護盾,沒入他的皿肉之中。
胳膊、腹部、腿部……
除了被保護得很好的頭部和兇口沒有受創之外,其他地方皆有皿迹滲出。
身上的衣物在這刹那間,直接變成了乞丐裝。
爆炸能量沖擊得張大川的内髒都跟着翻江倒海起來,再加上四肢與軀幹上的外傷,堅強硬朗如張大川,也沒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
可是,他不敢有任何停留。
落地後一個翻滾,立刻鯉魚打挺,從地上彈了起來,一個箭步,又重新沖了出去。
天空上,看見這一幕的杜仲,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殘忍的冷笑。
“蝼蟻之輩,安敢蚍蜉撼樹?”
“真以為你能逃得了嗎?”
“跑吧,最好跑快點兒,如今你受了傷,本座倒要看看,你還能逃多遠!”
杜仲從容不迫地追了下去,繼續以真元進行遠程攻擊,逼迫着張大川不得不維持最高的爆發速度。
可事實上,隻要他願意,他随時可以像剛才那一擊那樣,再次預判張大川的行動軌迹,提前出手,擊傷張大川。
但杜仲要的不是一個殘缺不全的張大川。
他親自追出來,要的是張大川身上的秘密。
如果直接給張大川打成了殘廢,毀掉了對方的希望,對方萬一來個玉石俱焚,他豈不是竹籃打水了?
所以,他不會輕易傷到張大川的性命。
最多就是像剛才那樣,不輕不重地擊傷張大川,給對方留下一點餘力,讓對方可以繼續逃跑。
這樣一來,他隻要繼續追下去,就能輕松耗空張大川體内的勁氣。
等到勁氣耗盡,張大川就再也沒有任何掙紮的機會了。
屆時,把這家夥捉住後,殺威棒加甜蘿蔔,再威逼利誘一番,撬開張大川的嘴巴,獲取他身上的秘密,就容易多了。
保持着這樣的追殺節奏,杜仲又往前追出了數裡地。
然而,就在他打算再次預判張大川的行迹,進一步損傷張大川的戰鬥力時,突然間,一聲尖銳的鷹啼傳來——
“唳!!”
前方不遠處的茂密樹冠中,突然張開了一對翼展超過了二十米的巨大翅膀,驚得杜仲眼神一凝,下意識急停了下來。
隻見那樹冠中有強大的皿氣波動在回響,伴随着那一聲尖銳的啼鳴,一頭恐怖的生靈沖天而起,刹那間便扶搖直上三百丈!
其巨大的羽翼遮天蔽日,黑色翎羽在陽光下散發着寒鐵般的森然冷光,每一下扇動,都能引來狂風大作。
與此同時,下方叢林中亂石滾動,成片的樹冠簌簌發抖。
不消片刻,一頭生着青黃兩色花紋的龐然大物,也從樹冠上冒出了頭。
比重型卡車還要粗大的頭顱高高揚起,作類似眼鏡蛇的攻擊姿态,猩紅的芯子上下掃動空氣,起碼有一米多長。
蛇首上冷幽幽的豎瞳,就那樣盯住了杜仲。
“一隻神雕、一條巨蟒?!”
杜仲看了看在天空盤旋的巨大禽鳥,又看看樹冠上盤着的巨蟒,眸光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