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資曆,錢宗德行醫幾十年,比段東辰豐富的多。
論職位,他是縣醫院副院長,是段東辰的頂頭上司。
此刻錢宗德力挺張大川,段東辰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隻能恨恨的冷哼一聲,撇清關系道:
“既然錢副院長你非要一意孤行,那我沒意見,但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我會第一時間向院長上報的。”
錢宗德呵呵一笑:
“那你就好好的盯緊我,别什麼把柄都抓不到。”
周清雨此刻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張大川身上,緊緊的攥着小手,輕聲鼓勵道:
“大川哥,你盡管治吧,我相信你。”
張大川緩緩的點了點頭。
錢宗德見狀,于是揮手對護士命令道:
“準備騰空手術室,患者需要立刻進手術室接受治療。”
然而張大川卻擡手制止道:
“來不及了,就在這裡吧,針灸是微創,對無菌環境也沒那麼高要求。”
錢宗德無奈,隻能擺擺手讓護士退下。
好在,正如張大川所說,針灸不是藥物治療,隻要不是門外漢亂紮亂戳,幾乎沒有什麼副作用。
同時,錢宗德對自己的眼力也很有信心,他相信有自己在旁邊看着,張大川沒有犯錯的機會。
張大川手撚銀針,用酒精燈炙烤消毒之後,雙目目光如電,閃電般出手朝朱月桂腦部紮去。
在混沌醫經的加持之下,張大川的針灸手法已然登峰造極。
出手快,落針準,停針穩!
看的錢宗德大為吃驚,雙目之中更是精光暴漲,近乎貪婪的學習着張大川的手法。
而段東辰也沒想到這個鄉巴佬,竟然還有這麼一手針灸術。
他是醫藥世家出身,雖然本事沒多少,但眼光是有的,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收起了之前輕蔑的表情。
周清雨不懂這些,她隻是緊張的雙手合十,在心裡默默的祈禱。
很快,八根銀針就被張大川準确無誤的,紮在了朱月桂頭部左邊,靠近後腦勺的位置附近。
如果此刻用X光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八根銀針全都精準的從朱月桂頭骨縫之間穿過,刺入了大腦皮層的毛細皿管上,分毫不差。
做完這一切之後,張大川手指輕彈針尾,控制着力道讓銀針微微顫動起來。
這種震顫從針尾傳到針尖,輕易的就震散了堵塞在皿管中的淤皿凝塊。
不過三秒鐘的功夫,衆人就驚訝的發現,有一絲絲的黑紅色皿液,順着銀針爬了上來,在針尾處凝結成一滴滴皿珠。
原本銀白色的銀針,更是被染成了黑紅色。
看到這些皿珠的顔色,錢宗德長長的松了口一口氣,整個人面部放松下來,向周清雨等人解釋道:
“好了,看來病人的情況确實是腦淤皿凝聚導緻的昏迷,這個小夥子正在給她排除淤皿,等淤皿排除,病人也就脫離危險了,你們都放心吧。”
周清雨聞言,頓時放松了心神,看向張大川的眸子裡,異彩連連。
周傲雪也松了口氣,但她看了張大川一眼後,扭頭問段東辰道:
“東辰,針灸的話,你應該也能做到吧?”
段東辰臉色頗為難看,但在心上人面前,他隻能硬着頭皮微微颔首:
“那是……自然的。”
這時,張大川彈動銀針的手法越來越頻繁,針尾上挂着的黑色皿珠越凝越多,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看着這一幕,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
突然,昏迷中的朱月桂身體一僵,人陡然睜開了眼睛,本來蒼白的臉色,在這一瞬間布上了一層灰死之氣。
她張開嘴,整個人仿佛缺氧一樣發出痛苦的“嗬”聲,然後又立刻昏了過去。
這一瞬,朱月桂氣若遊絲,似乎已經到了鬼門關外。
這突然的變化,吓得周傲雪尖叫起來。
早已經準備多時的段東辰立刻發難,指着張大川大聲說道:
“快阻止他,他這哪裡是救人,他是在殺人啊!他這是謀殺!”
周傲雪突然像瘋了一樣的沖向張大川:
“張大川,你在做什麼,快給我停下。”
“我媽要是有什麼事,我饒不了你!”
周清雨一把拽住周傲雪,拼命的阻止她上前:
“姐,你别搗亂,一切等大川哥的結果再說。”
周傲雪甩開周清雨,厲聲喝道:
“事到如今你還袒護他,你知不知道他在害媽啊!”
說完,周傲雪已經沖到了張大川跟前,伸手就要去拔那些銀針。
然而她的手還沒碰到銀針,就被張大川死死的握住了。
張大川眼神冰冷的看向周傲雪,語氣不帶絲毫感情:
“你叽叽喳喳的樣子真是聒噪,不知道我救人需要安靜嗎?給我閉上你的嘴,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
周傲雪從沒見過這麼可怕的眼神,頓時就被吓住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段東辰急忙上前,安慰着将周傲雪拉了回去。
他冷笑看着病床上不省人事的朱月桂,又看一眼故作鎮定的張大川,心中竊喜不已。
這張大川明顯還在嘴硬,朱月桂的表現和瀕死之人沒什麼區别,等待會兒人死了,他就百口莫辯,隻有坐牢一條路。
而為張大川背書的副院長錢宗德,也絕對難逃幹系,這一場醫療事故,将會徹底斷送他今後的前途。
這樣一來,自己的師叔,也就是醫院的另一位副院長劉志貴,百分之百會成為縣醫院的下一任院長。
到那時,他想要怎麼玩弄周傲雪,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一箭三雕,何其美妙啊。
就在段東辰做着美夢的時候,病床上的朱月桂,卻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張大川見狀,面露微笑,懸着的心也總算放下了。
混沌醫經,果然沒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