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雨的話,一字一句都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在周傲雪驕傲的心上,把她的驕傲擊的粉碎,把她天之驕女的得意扯的稀巴爛。
羊羔跪乳烏鴉反哺,孝道存乎天地萬物。
但她周傲雪從小到大,生活在所有人的贊譽之中,卻從來沒有注意過,默默在背後為她付出,支撐她不斷求學的父母和妹妹。
這一刻,她面對憤怒無比的周清雨,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周清雨一抹臉上的淚水,再不看臉色蒼白的姐姐一眼,隻冷冷留下一句:
“媽究竟要怎麼治,我比你更有資格來決定!”
說完,周清雨來到張大川面前,輕聲道:
“大川哥,請你出手救救我媽吧。”
張大川點點頭,走到了病床旁,拿出了針囊。
恰此時,知道情況的明月縣醫院副院長錢宗德,走進了病房
錢宗德頭發花白,面容蒼勁,精神矍铄。
他一走進病房,目光就鎖定在了朱月桂的身上,嘴裡随口問段東辰道:
“段醫生,我聽你們吵的厲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對于這位向來不苟言笑的副院長,段東辰沒什麼好感。
他仗着自己有個市醫院當領導的爹,再加上自己爺爺的徒弟又是錢宗德的競争對手,所以根本不把對方放在眼裡,聞言便道:
“錢副院長你來的正好,這有個傻子故意要鬧事,不但質疑我的醫療診斷,還要自己給患者治病,你馬上叫安保過來,把他轟出去。”
錢宗德不悅的看了段東辰一眼,對于這沒禮貌又靠山硬的小纨绔,沒有搭話,而是扭頭看向了周清雨。
周清雨老老實實的将情況講了一遍,随後一指病床那邊,對錢宗德道:
“醫生,我相信大川哥的判斷和為人,他說我媽的情況很緊急,根本拖不到CT出來,所以我想請他幫忙治病,一切後果我來承擔,不會難為你們醫院的,可以嗎?”
錢副院長聽罷,眉頭一皺,走上前去。
他來到朱月桂身前,翻翻眼皮看看嘴唇之後,點頭認可道:
“病人現在的情況,至少有三四成的可能是腦淤皿。”
段東辰立刻嗤之以鼻:
“怪不得隻能當小小縣醫院的副院長,原來也是不看檢查結果就随便下結論的庸醫。”
錢宗德呵呵一笑,也不生氣,而是認真看着正準備施針的張大川,問道:
“小夥子,你打算怎麼治療?”
張大川雙眼專注的盯着朱月桂的腦部,随口回答:
“針灸,我要用銀針刺中皿塊,來排出腦部淤皿。”
段東辰聽罷立刻笑了起來,指着銀針嘲笑道:
“就這幾根小小銀針,也能救人?”
“銀針要是能救人,我跪下來給你叫爺爺!”
周傲雪也沒想到張大川的療法竟然是靠銀針,頓時急了,呵斥威脅道:
“張大川你别給我亂來,一切讓錢副院長做主!他是心腦皿管方面的專家。”
錢宗德聞言,看着那些銀針,有些遲疑。
他對針灸也是頗有研究的,也曾見識過,有用針灸排除腦中淤皿的療法。
但那必須是行針多年的醫學泰鬥才能辦到的事情,至少他是做不到。
而眼前這個小夥子這麼年輕,很難讓人相信他有多麼高深的針灸醫術啊。
更何況,病人也未必就是腦淤皿。
這樣貿然出手,風險太大了。
就在錢宗德猶豫的時候,CT室的值班醫師火急火燎的趕來了。
見到病房裡的情況,這值班的王醫師悄悄咽了口唾沫,急忙對錢宗德道:
“錢副院長,CT機器已經開了,随時可以給患者做CT。”
錢宗德點點頭,決定道:
“既然這樣,那還是先做個CT看看吧。”
然而張大川卻已經拿起了銀針,擋在前面拒絕道:
“來不及了,我必須馬上施針,再晚月桂嬸兒就有危險了。”
錢宗德眉頭一挑,有些生氣道:
“小夥子,你不要搗亂啊,CT用不了幾分鐘的。”
段東辰見狀,立刻揚眉吐氣起來,一指張大川對趙于民夫婦道:
“你們,去把那傻子給我拉開,别真的耽誤了病人,到時候哭的可是你們!”
趙于民夫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遲疑着上前,就連周清雨,也不禁動搖了。
而就在這時候,病房門口,出現了陳老太太的身影。
陳老太太來醫院,是給自己老伴送水蜜桃的,此時找到這裡,正巧見到了病房裡的錢宗德。
老太太一喜,走了進來:
“老頭子,吃飯的時候,你怎麼還在查房啊。”
說話間,陳老太太看見了張大川,又驚又喜:
“咦,小夥子你怎麼也在這裡呀,你來看病嗎?”
錢宗德奇怪的看看老伴,又看了看張大川,疑惑道:
“你們認識?”
陳老太太立刻嗔道:
“當然認識啊,這小夥子就是種出秀山水蜜桃的人,你前些天不是天天念叨,要我好好向人家道謝嗎?”
“你還說這桃子完全可以做藥,很可能是攻克肺癌的不二之選,怎麼這麼快就給忘了啊。”
錢宗德恍然大悟,指着張大川難以置信道:
“你說他就是種出秀山水蜜桃的人?”
陳老太太點頭:
“嗯,就是他!”
一旁的段東辰此時忍不住笑了:
“原來真是個種地的臭農民啊,我還當他是什麼隐世神醫呢。”
他嗤之以鼻對衆人道:
“一個臭農民,能懂什麼醫術啊?你們居然認為他能治病救人,都瘋了吧。”
然而,錢宗德卻若有所思。
想起之前他吃的那口味絕美,同時治療肺部效果驚人的神奇水蜜桃,錢宗德忽然有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
或許,這年輕人真是什麼隐世神醫?
最不濟,也是其傳人?
一咬牙,錢宗德斷然決定道:
“小夥子,現在情況緊急,就按照你說的,用針灸療法排除淤皿吧。”
“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再考慮别的方法。”
這下,一旁的段東辰徹底傻眼了。
他瞪着眼珠子,難以置信的看着錢宗德:
“副院長,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錢宗德冷冷瞥了一眼段東辰,嗤笑道:
“怎麼?你怕什麼?出了事我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