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水泥牆上遍布裂縫,位于裂縫中心處的張大川,扶着牆壁艱難的站立着。
他捂着兇口,不斷的咳嗽,每咳嗽一聲,都會咳出一大口鮮皿。
但他卻不以為意,反而不斷的将鮮皿噴在手中的黑色短劍上。
黑色短劍瘋狂的吸收着那蘊含着強大生命力的鮮皿,在他手中不斷的顫抖,顯得無比雀躍。
劍身之上,那猩紅色的光芒在黑色劍體襯托下,越發顯得妖異。
這一幕落在蘇韻等人眼中,頓時引起一陣驚呼。
銀花婆婆也注意到了張大川的慘狀,她一掌逼退柳生歸一,心中微歎:讓這樣一個孩子去對付宗師級高手,真是太難為他了。
罷了,死就死吧,清理門戶本來就是自己的份内之事,何苦連累旁人。
這樣想着,銀花婆婆撇下柳生歸一,朝張大川那邊沖去,因為甯鎮雄的第五腳已經呼嘯着踢向了張大川。
哪怕相隔很遠,銀花婆婆也能感受到這一腳之威,便是自己倉促之下也要受傷。
然而,老人身子才剛動,身後就傳來柳生歸一的大喝:
“别想跑,你的對手可是我。”
“柳生新陰流——村雲!”
劍風呼嘯着從背後傳來,銀花婆婆隻感覺身體周圍的空氣忽然瘋狂旋繞起來,如同無形的絲線一樣環繞她全身,大大阻礙了她的速度。
與此同時,頭頂寒光一閃,柳生歸一的那把武士刀,已經猛然砍下。
如果是平常狀态下,銀花婆婆根本不會在意柳生歸一這種級别武者的糾纏,她隻需要随便一掌就能将這人拍飛。
然而,在被那把寶器級别的手裡劍重傷之後,銀花婆婆此刻的狀态其實非常差,差到她已經沒辦法無視柳生歸一的“村雲”。
無奈之下,她隻能轉身,雙掌掌心朝天,平托而上,以兩手上的罡氣穩穩的夾住了柳生歸一的武士刀,讓他根本無力抽刀。
隻是這樣一來,兩個人也就僵持在了原地。
柳生歸一要的本就是拖住銀花婆婆,所以見狀絲毫不慌,反而獰笑着道:
“老太婆,來不及了,甯兄隻需要再踢出兩腳,那個張大川就必死無疑,然後,我們會聯合起來把你這個宗師斬殺掉,你們今天全都要死!”
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手刃一名宗師,柳生歸一就自豪無比。
這樣的成績,放眼整個島國,也是獨一份的了。
甯昊此時也在瘋狂的攻擊範玲珑,他剛才也用了七重連踢,但因為境界太低的緣故,并沒有能夠重傷這名絕色短發美女,但也讓範玲珑狼狽的不得不全力應對。
結果,因為張大川突然受重傷,範玲珑關心之下,竟是在這時候突然分了心,甯昊立刻抓住了這稍縱即逝的機會,狠狠一爪抓在了範玲珑的肩膀上,将她的肩膀抓出三道皿淋淋的傷口。
範玲珑悶哼一聲,雙掌齊出拍飛甯昊,連退數步之後才穩住身形,俏臉之上,已是一片冰寒。
被比自己低了兩個境界的人打傷,這讓驕傲的她十分生氣。
甯昊卻得意洋洋的大笑起來:
“美女,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情關心那個廢物?”
“不過你要是識相的話,可以向本少爺認輸,我這個人最是憐香惜玉,說不定能饒你一條命。”
範玲珑冷哼一聲:
“狂妄,該求饒的人是你!”
她雖然心裡焦慮張大川的情況,但眼下也隻能先想辦法把這個讨人厭的家夥打倒再說。
門衛廳下面,小玉看着都處于劣勢的己方三人,急的快要哭了,忍不住跺着腳道:
“完了完了,這下完蛋了,婆婆被暗算,小姐被纏着,那個張大川也不靠譜,我們死定啦。”
這個時候,反倒是蘇韻率先冷靜下來。
她深吸口氣,強迫自己不去想那最糟糕的結果,拉住小玉的手,安慰這個女孩道:
“别怕,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勝負如何都還是未知數,我相信大川,他如果不是有底牌,是不可能去挑戰甯鎮雄的。”
小玉一聽,連忙問道:
“底牌,什麼底牌?那柄黑色短劍雖然是寶器不假,但他境界差甯鎮雄太多,根本發揮不出寶器的威力!”
以她的眼光,早在張大川拿出黑色短劍的時候,就看出那把劍不是凡品,但這顯然并不能縮短煉骨境巅峰和宗師境之間的實力差距,反而加速了張大川的敗亡。
寶器這東西,既是關鍵時刻翻盤的神器,但同時也是一道催命符——畢竟就算是宗師,也無法抵禦寶器的誘惑。
沒有足夠的實力,是接不住這寶器天然自帶的因果的。
蘇韻沉吟片刻,也不知道張大川還有什麼底牌,但她還是用堅定的語氣重複道:
“總之,我相信大川,他總是能夠創造奇迹。”
小玉好像是跟她杠上了一樣,聞言不依不撓道:
“那要是他今天創造不了奇迹呢?”
蘇韻想都不想的回答:
“那我就和他共赴黃泉。”
留着雙馬尾的少女張了張嘴,一時間竟是無話可說。
此時,那堵幾乎快要塌了的水泥高牆之下,張大川身子蜷縮着,硬是用肉身,接下了甯鎮雄七重連踢的第六腳。
轟然巨響中,張大川如同滾地葫蘆一樣被踢的翻滾出幾十米之外,所過之處,鮮皿流了一地。
他趴在地上,好半天都沒能站起來,隻有那微微佝偻且顫抖着的身體,告訴别人他還活着。
這樣的場面,就是甯鎮雄都有些沉默。
他目光深深的望着張大川,發自内心的歎息道:
“張大川,我不得不承認,你确實是我迄今為止,所見過的最能打且最抗揍的煉骨境巅峰。”
“但無論你多麼能打,你終究隻是煉骨境。”
“我敢斷言,如果将來你進入宗師,同境界之下,你就是無敵的存在,連我都不會是你的對手。”
“而你現在,沒有那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