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在張大川身後的,是在白龍市與他有過幾面之緣的林牧文。
雖然隻有幾次見面,但張大川對這個三觀極正,且屢次幫自己在關鍵時刻說話的同齡人觀感很不錯。
不過,之前幾次見面,張大川因為實力境界的緣故,都沒看出林牧文道底細,如今他已成功踏入氣皿境巅峰,對武者氣息的感覺敏銳了很多,此時再見對方,立刻發現林牧文赫然也是一名武者。
而且,還是名氣皿境中期的武者。
這個年紀,這個境界,已經很出衆了,但林牧文的身上,卻沒有一丁點武者的驕縱嚣張之氣,顯得十分謙和低調。
林牧文穿着一件嶄新的西裝,整個人顯得十分帥氣英俊,顯得正式極了。
他笑看着張大川,一攤手用理所當然的口氣說道:
“今天可是我姐姐的訂婚宴,我怎麼可能缺席?别說是在白龍市,就是在國外,飛也得飛回來啊。”
張大川瞬間恍然,指着林牧文道:
“難怪,我見你幾次都覺得臉熟,原來你是林潇影的弟弟!”
說話間,林牧文已經來到了這邊桌子旁,禮貌的向梁敬天鞠躬問好:
“梁爺爺好,看您身體這麼健康,我就放心了。”
梁敬天笑呵呵的點點頭:
“牧文回來了啊,有時間來我家坐坐啊,你小時候可是最愛來我家玩了。”
林牧文撓頭一笑,打了個哈哈。
梁敬天看出林牧文和張大川有話要說,便微笑着對鄭南山提議:
“南山兄,走,我們去見見唐家那幾個老東西,讓他們看看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哼,一個個自诩神醫,偏偏還沒有張小友本事高,我今天非要奚落奚落他們不可。”
鄭南山點點頭:
“好想法,唐家那幾個廢物,隻知道抱殘守缺墨守成規,是時候給他們點刺激了。”
兩人随即起身,笑着向張大川擺手道:
“我們不打擾你們年輕人叙舊了,去唐家那邊蹭個桌子,有什麼需要,過去找我們就行。”
張大川三人連忙起身,目送梁敬天和鄭南山離開。
等到梁敬天一走,林牧文頓時渾身放松下來,熱情的拉開椅子,就在張大川旁邊坐了下來,笑道:
“我剛才還在跟我姐姐打賭呢,說你今晚肯定會來。”
“我姐她不信,說你這個膽小鬼肯定不敢來這裡,還說你最聽蘇小姐話了。”
他說完,扭頭看向張大川身旁的蘇韻,眨了眨眼睛:
“你好啊,蘇小姐。”
蘇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問林牧文道:
“你姐姐最近過的怎麼樣?自從她回到東江之後,就不和我們聯系了,我想找她都費了好一番功夫。”
林牧文苦笑:
“不怎麼樣,雖然錦衣玉食的供着,但人總是悶悶不樂的。”
“自從她突然回來之後,家裡人怕她再逃跑,就把她軟禁在後院了,根本連林府都不讓出。”
說着,他搖了搖頭,困惑的歎息道: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跑都跑了,又突然回來做什麼,這裡對她來說就是個牢籠啊。”
張大川和蘇韻聽了,也都是一臉的費解。
這事情恐怕也隻有林潇影自己清楚了。
這時,熱鬧的院子人聲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伸長脖子看向了後院方向,張大川和蘇韻若有所覺,也連忙扭頭望去。
隻見後院方向,一行人盛裝打扮的走了出來。
為首之人年逾五十,身着深色華服,面帶微笑,身上散發着一股淡淡的威嚴感,行走之間龍行虎步,顯得氣勢十足。
而在此人身旁,則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同樣一身盛裝,其人雖然年過古稀,但面色紅潤,比尋常同齡老人硬朗很多。
隻聽人群中傳來一聲激動的驚呼:
“是林家現任家主林耀中!還有林家的老太君!”
張大川聞言,下意識扭頭看向林牧文,後者神色複雜的笑了笑,點頭道:
“沒錯,那是我爸和我奶奶。”
“還有後面跟着的,是我三叔一家,以及一些家族小輩。”
知道張大川不了解自己家的曆史,林牧文于是趁着這會兒功夫,低聲給張大川講了講家裡的情況。
東江四大家族的林家,家族曆史悠久,枝葉繁多,前任家主林老爺子育有三子一女。
十年前,林家老爺子病危,臨終前,将家主之位傳給了老大林耀中,也就是林潇影和林牧文的父親。
但知子莫若父,老爺子很清楚,自家老大能力不錯,但魄力不足,屬于守成有餘進取不足的那種人;二兒子林尚義是個純純的廢物,更不堪大用;小兒子林崇禮則野心勃勃,且行事極端狠辣,在家裡除了老爺子之外,旁人很難壓制。
因為擔心死後出現三子争權的情況,林老爺子在臨死前,和當時的甯家家主,定下了一門婚事——要将林耀中的女兒林潇影,許配給甯家家主的兒子甯昊。
如此一來,将來就算老三林崇禮想造反,也要掂量一下能不能同時得罪甯林兩家。
事實上,甯林兩家類似的聯姻早有先例,林老爺子的母親,就是甯家人。
當時的甯林兩家關系親密,曾一度壓的其他兩家擡不起頭來。
隻不過,到了林潇影林牧文這一輩,這關系已經走過四輩了,自然就沒有當年那麼親近了。
雖然林老爺子有先見之明,安排了這麼一門婚事,但老人死後,林家三兄弟依舊還是發生了内鬥。
最終,林耀中還是在林家老太君的支持下,才成功坐穩家主之位,停止了林家的内鬥,但林家仍然因此大傷元氣。
如今,十年時間已過,林潇影和甯昊都已成年,而老太君年事已高,也到了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張大川聽完林牧文的講述,眉頭緊皺:
“所以你姐的婚事,果然從始至終都是一場家族聯姻?她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林牧文苦笑點頭:
“沒錯,從始至終,她都是兩家聯姻的犧牲品。”
張大川聞言,卻突然笑了起來。
因為,他忽然覺得自己待會兒要做的事情,沒什麼心理負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