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大川的話,劉惜卿第一時間止住了哭泣。
她透過指縫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難以置信:
“你說什麼?你能治好我?怎麼可能!”
張大川翻了個白眼:
“我的一串葡萄就能讓你疤痕修複,我怎麼就不可能把你治好?”
劉惜卿頓時呆住了。
因為她忽然想到了讓自己容貌恢複的秀山葡萄。
是啊,能種出這種美容養顔葡萄的人,難道水平還不如他種的葡萄嗎?
更何況,她依稀記得最近幾次和父親閑聊時候,劉寄農言語間對張大川頗多贊賞。
這個世界上,能讓她那位驕傲父親賞識的人可不多,像張大川這麼年輕的,就更是獨一份了。
所以,他這話倒真不一定是在騙她。
想通了這些之後,劉惜卿放下手臂,一臉緊張且哀求的看着張大川,語氣更是十分的謙卑:
“那,那你能救我嗎?”
回想剛才自己還語氣嚴厲的罵過張大川,劉惜卿就有些底氣不足。
張大川沒好氣道:
“當然救啊,不救我告訴你這些幹什麼?顯擺啊。”
劉惜卿長舒了一口氣,連忙抓住張大川手:
“謝謝你,那你快救我吧,需要我做什麼?”
張大川上下掃視了劉惜卿一眼,嚴肅說道:
“現如今,天阙散的毒素已經蔓延了你的全身,想要解毒,我就要對你全身一百零八處要害大穴施針,将你體内的毒素全都逼出來。”
如果是以前,劉惜卿是絕對不信什麼針灸解毒的,何況還是全身紮針。
但眼下,她想都沒想就接受了這個療法,隻是看張大川有些猶豫的樣子,她便明白了問題關鍵所在。
看着張大川,劉惜卿問道:
“全身紮針,我是不是得全脫了?”
張大川一陣尴尬,但還是點了點頭:
“嗯,全脫。”
劉惜卿猶豫起來。
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有被異性看過身體,這要是讓張大川全看去了,那也太吃虧了。
可眼下,她明顯感覺到身上皮膚在逐漸發燙,中毒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甚至連臉上,都已經有了疹子出現。
再這樣下去自己可就真的毀容了,到時候醜八怪一個,讓别人看恐怕都沒人敢看了。
想到這裡,劉惜卿一咬牙道:
“全脫就全脫,反正現在也是個醜八怪,你愛看就看吧。”
“但你要是敢騙我,我一定跟你同歸于盡,做鬼都不放過你。”
張大川龇了龇牙:
“放心吧,我一定盡全力救你,這花花世界這麼好,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說着,他就取出銀針,然後示意劉惜卿脫衣服躺床上。
劉惜卿仍然有些羞澀,咬着銀牙道:
“你先轉過去,我讓你轉過來你再轉過來。”
張大川理解的點點頭,果然轉過身去。
劉惜卿這時候渾身都開始發燙,而且皮膚開始出現疼痛的感覺,她也不敢怠慢,脫了身上晚禮服和絲襪,隻剩下一身貼身衣物穿着。
随後,她深呼吸幾次,眼睛一閉,一狠心,直接脫下了最後一層防禦。
片刻後,張大川身後響起女人顫抖的聲音:
“好,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
張大川轉身,就發現劉惜卿此時已經躺在了柔軟的水床上,眼睛緊緊的閉着,不敢睜開。
她渾身更是微微的戰栗,顯然在忍受着極大的羞澀和恐懼。
張大川隻看了一眼對方的身體,就放棄了心中的所有邪念。
倒不是他做到見心明性不亂于懷,實在是劉惜卿此刻渾身疹子,肌膚通紅,整個人實在和好看搭不上邊。
這也提醒張大川,她此刻狀态已經非常不好,天阙散的毒素明顯已經在起作用了。
穩了穩心神,張大川在床邊坐下來,輕聲對劉惜卿道:
“你忍一忍,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疼。”
“因為你的情況比較嚴重,必須盡快排毒,所以我下針會很深。”
劉惜卿“嗯”了一聲:
“快動手吧,我一刻都不想等。”
張大川見狀,便不再多說什麼,手中銀針直接落下,紮的劉惜卿立刻蹙起眉頭。
他從頭頂神庭穴開始,一路往下,到兇部檀中穴,再到腹部神阙氣海等要穴,一針一針快速的紮下去,直接封住了那亂竄的毒素。
做完這一切之後,張大川才拿出牛毛細針,開始在其他穴位上下針。
每紮一針,劉惜卿都回疼的蹙一下眉。
剛開始的時候,因為針少,她還能稍稍忍耐,可随着身上的針越來越多,劉惜卿就感覺渾身毛孔每一處都在疼。
這種疼痛持續不斷,而且越來越多,累積在一起之後,終于讓她疼的發出了聲音。
她兩隻手更是攥的死死的,身上肌肉緊繃,顯得異常艱難。
張大川見狀,隻能安慰道:
“忍一忍,我再下幾針就能封住你的痛覺,到時候就不疼了。”
劉惜卿疼的根本說不出話,隻是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嗯”。
張大川不再廢話,下針速度更快了些。
果然,又六針下去之後,張大川成功封住了劉惜卿的痛覺,而她也立刻就停止了忍耐和抗拒。
除了意識還清醒之外,她現在就和全身麻醉差不多。
當疼痛消退之後,劉惜卿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她也終于有心情和膽量,稍微睜開眼睛,看看張大川是如何施針的。
入目所見,是面色嚴肅的張大川在運針如飛。
他坐在那裡,心無旁骛的一下一下往劉惜卿身上紮着針,因為穴位太多,再加上那些紅疹子嚴重影響了張大川判斷穴位,所以他格外的專注,額頭上甚至因此出了不少的細汗。
并沒有劉惜卿想象中,對方借機大肆揩油的情況。
由此可見,醫治這天阙散的毒,并不如他剛才說的那樣輕松。
劉惜卿将一切看在眼底,心中終于生出一陣愧疚。
他先在梁乾豪那裡救了我,現在又這麼盡心的給我袪毒,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懷疑他圖謀不軌,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如此想着,劉惜卿心中對面前男人,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對于自己毫無遮礙的樣子,也不覺得難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