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芷宓臉頰微紅。
她能這麼快又貫通兩條足經脈,當然要歸功于這幾天的持續“療傷”了。但這種答案,丁芷宓怎麼好意思講出來呢?
她很不自然地躲開張大川的視線,語氣故作平靜:
“可能是運氣好吧,我最近突然有所頓悟,所以精進的速度比較快。”
張大川撓了撓頭,詫異道:
“頓悟一次,就能一下貫通一條經脈麼?”
“當……當然!”丁芷宓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被糾纏,直接轉移話題,問道:
“對了,你呢?你的身體怎麼樣了?按照之前的預計,應該隻需要再服用一粒小還丹,就能徹底痊愈了吧?”
張大川點了點頭:
“是,多虧了丁部長你的幫忙。如果沒有你的話,我的傷勢想要恢複,肯定遙遙無期。”
他由衷地向丁芷宓道謝。
丁芷宓見狀,心中一半高興,一半苦澀。
高興的,自然是張大川能痊愈這件事,這意味着張大川去雲天宗營救鄭南山的行動能多上許多把握,安全也多了幾分保障。
而苦澀的,則是她已經為張大川做到了這一步,幾乎付出了所有,可這家夥看起來卻毫無察覺。
連道謝的話,都說得這麼生分。
依舊把她當做是武事部的副部長、一個熟悉的朋友、一個有恩之人,而非……
而非她心中最希望的那種關系!
奈何這種想法丁芷宓又是萬萬沒法說出口的,甚至連療傷的真相她都沒辦法講出來,隻能幽幽暗歎一聲,獨自品嘗心中酸澀。
沉默片刻後,丁芷宓擡起頭來,對張大川說:
“感謝的話就不必多說了,隻要你能一切順利就好。”
“明天我要去一趟廣南省,去那邊主持召開一個會議。這是很早就确定下來的安排,本來前幾天就該去的,臨時拖到了現在。”
“這一趟過去,一時半會兒我估計回不來,後面的事情,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尤其是你去了雲天宗之後,我真的是鞭長莫及,什麼忙都幫不上了,所以無論如何,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遇事不要沖動,萬事三思而行,知道嗎?”
感受着丁芷宓話裡話外流露出來的關切和擔憂,張大川微微露笑,表示道: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今晚再服用一次丹藥,我肯定能恢複全盛實力,屆時,就算是遇上了大宗師,我也有一戰之力。”
本來是想用這話安慰丁芷宓的,讓她不要擔心。
結果剛說完,丁芷宓就闆起了臉,無比嚴肅地提醒道:
“你可千萬别想着跟雲天宗的大宗師動手!”
“要知道,即便同為大宗師境界,不同的人,實力差距也是巨大的,甚至堪稱天壤之别!”
“就拿雲天宗的大長老華錦榮來說,他已經邁入大宗師境界多年,距離先天境界也就一步之遙,其實力遠非當初的徐天甯可比!”
“所以你萬不可掉以輕心!”
見她語氣這麼嚴肅,張大川隻得颔首表示:
“好,我知道了,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我會多加小心的。”
聞言,丁芷宓凝神注視着他,似乎是不确定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在敷衍自己。
不過丁芷宓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了,她隻在心中默默祈禱:
“但願他真的能将我的話放在心上,也不求太多,隻要他最後能活着回來,就足夠了,唉……”
之後的半個鐘頭裡,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随着二人一起用過晚餐,丁芷宓取出丹藥,遞給了張大川。
“這是最後一粒了,但願能助你徹底痊愈,如果不行的話,一時半會兒我也沒辦法弄來更多的丹藥了。”
張大川拿着丹藥,遲疑了下,道:
“應該可以的。”
說完,他直接把丹藥丢進了嘴裡。
隻是和前幾次不同的是,張大川這次并沒有直接吞咽丹藥,而是用一層薄薄的罡氣将丹藥包裹住,藏在口腔最裡面,假裝已經咽下了。
他坐在沙發上跟丁芷宓随意說着話,按前幾次的經驗,估摸着藥效差不多該生效了的時候,就開始扮做昏昏欲睡的模樣,歪頭靠在沙發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張大川想看看,自己昏睡過去後,丁芷宓有沒有做其他的事情來幫助他療傷,還是說傷勢的恢複,全靠了丹藥的藥效。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張大川的預料。
彼時,當張大川假意昏睡後,沒一會兒,便感知到丁芷宓靠近了他,将他從沙發上抱起來,挪到了次卧的床上。
這期間,丁芷宓肩旁垂落下來的發絲時不時從張大川的臉上掃過,那種癢嗖嗖的感覺,搭配上發絲間若隐若現的幽香,令張大川有些心猿意馬。
正當張大川好奇丁芷宓是單純把自己挪到床上休息,還是有别的打算時,他忽然感覺身邊的床墊往下一陷,應該是丁芷宓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緊跟着,他就聽見了丁芷宓說話的聲音:
“大川,有些話,我隻能等你睡着後,才敢跟你說。”
睡着後才敢跟我說?
什麼話非得這種情況下說?
張大川滿心疑惑。
他繼續假扮“昏睡”的姿态,卻不動聲色地把耳朵豎了起來。
隻聽丁芷宓輕聲言語道:
“你恐怕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麼嫉妒我妹妹,嫉妒她能光明正大地跟你站在一起,人人都把她和你看成是天作之合。”
“而我,卻隻能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方式,在睡着了、毫無察覺的時候,才能放開本心,毫無顧忌地跟你待在一起。”
她語氣惆怅,充滿了幽怨和自憐。
“大川,有時候我真的希望你情商可以高一些,最好是可以不用我主動去表現什麼,你就能看懂我的心意。”
“那樣,我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糾結了。”
“我有好多次,好多好多次,都想鼓起勇氣告訴你,告訴你我有多愛你。可是一想到妹妹那邊,我又瞬間洩氣了,不敢表露半分。”
“我知道,我不能說。”
“絕對是不能說的……”
說到這兒,丁芷宓有些痛苦地用力捂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