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桃林大陣銘刻在虛空中的陣紋紋絡因為承受不住華錦榮的強大攻擊,一道一道地崩開、斷裂。
整座大陣搖搖欲墜。
華錦榮冷笑道:
“臭丫頭,我看你能堅持到幾時,大陣一破,老夫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揮手打出磅礴的先天真元,如同九天上飛來的匹練,橫沖直撞,将守護大陣被撕開的裂縫進一步擴大。
“拖了幾天,你早就筋疲力竭了,老夫如今可是全盛姿态,最多半個時辰,就能徹底毀掉這座大陣,聖女,你的小情郎怎麼還沒現身來救你呢?”
華錦榮滿臉冰冷的譏笑之意,眼神中看不到半分情感波動。
遇到大陣反擊之時,他懶得躲閃,直接抓來兩名弟子擋在身前,讓他們拿命替自己消劫。
範玲珑望着這一幕,目眦欲裂。
這個老畜生,簡直是草菅人命!
可她沒辦法,她隻能咬牙繼續操縱大陣抵擋華錦榮的攻勢,盡全力調動大陣往華錦榮所在的地方降下殺伐之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随着華錦榮的全力轟擊,桃林法陣的防禦力量已經大幅度減弱,眼看着已經是處處漏風,即将徹底被破了。
範玲珑徹底力竭,她臉色慘白地看着大範圍被損毀的陣紋,目光裡流露出了幾分絕望。
“轟!”
華錦榮雙手結印,打出了一道蘊含了無邊死氣的真元,他口中長嘯道:
“千載幽夜,萬古長空,死亡,才是生命永恒的歸宿。”
“聖女,乖乖做我的爐鼎吧!”
“你的死,将會成為我踏上金丹大道的最強助力!”
灰色的死氣彌漫,所過之處,桃林枯萎,百花凋零,一切與生命相關的東西,全部被斬斷了生機。
漫天的陣紋徹底崩碎。
上百株桃樹齊齊攔腰折斷,原本秀美祥和的桃花林,就此毀于一旦。
大陣,破了!
破陣時的恐怖能量波幾乎摧枯拉朽,不僅讓副宗主以往閉關潛修的那座閣樓崩塌,還将範玲珑沖擊得倒飛了出去,大口咳皿。
華錦榮飛身上前,擡手就抓向了重重摔倒在地的範玲珑。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神雷天降——
“刺啦!”
“轟……”
藍紫色的電芒比水桶還粗,内裡包裹着雄渾的先天真元,宛若一道閃電天柱,瞬間砸向了華錦榮。
華錦榮神色一變,想都沒想便抽身後退,驚險無比地躲開了這一擊。
雷霆轟擊在地面上,将整座無妄峰都震得搖晃起來,有數不清的山石滾落,桃林旁邊的地面上,當場就裂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
從天上看去,就好像這一道蘊含了雷之法則的真元險些将無妄峰劈成了兩半!
威力堪稱恐怖絕倫!
伴随着刺目的光輝緩緩消散,兩道人影站在了範玲珑的身前,正是從滬城出發趕來救人的張大川和鄭南山。
二人雖然是背對着鄭南山的,可範玲珑通過背影,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張大川。
那張蒼白的小臉上立時浮現出了欣喜之色:
“大川……”
張大川轉身,将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溫聲道:
“抱歉,來晚了一點,你還好吧?”
範玲珑抿着唇角微微搖頭:
“沒,你來得剛剛好。華錦榮他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突然就晉級到了先天虛丹境,你當心一些。”
張大川颔首:
“好,放心吧,他威脅不了我,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
說完,他擡手在虛空中連按數掌,每一掌落下,都能在虛空中烙印下一片密密麻麻的陣紋。
前後不過十來個呼吸的時間,原本被華錦榮摧毀了大半的桃林大陣,就被張大川以先天真元融合風、雷兩種法則之力,勾動山川地勢,重鑄陣基,修複了四成左右。
足以繼續為範玲珑提供庇護了。
做完這些,他和鄭南山便穿過大陣,來到了桃林外面,直面華錦榮與一衆雲天宗的門人。
張大川看着因為修為突破而變得年輕了幾分的華錦榮,眼中布滿殺機:
“老東西,敢動我的人,你想怎麼死?!”
華錦榮明顯有恃無恐。
他甚至都沒回應張大川,反而是先看向了站在張大川旁邊的鄭南山,語氣充滿嘲弄:
“姓張的小子敢來這裡,我理解,他畢竟是先天層次的修為,可你這個老殘廢也敢跟着跑來湊熱鬧,看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也好,正好都在這裡,咱們就新仇舊賬一起算。”
說到這兒,華錦榮忽然回頭沖着身後衆弟子所在的人群招了招手。
很快,一身黑衣,臉上布滿了猙獰疤痕的鐘楚靈,便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她一步步走到華錦榮的身旁站定,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着鄭南山,滿是滔天的仇恨與憤怒。
看到這一幕,張大川的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他暗道不妙,忘了鐘楚靈也在雲天宗,這小妮子可是心心念念想要找鄭南山報仇的。
如今仇人相見,豈不是分外眼紅?
關鍵是,華錦榮此舉,明顯是已經得知了鐘楚靈的真實身份,可鐘楚靈卻聽他的話,乖乖走出來站在他的旁邊。
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華錦榮肯定趁着鐘楚靈不明白事情真相的時候,刻意在她面前抹黑了鄭南山,把當年的一切問題都推到了鄭南山的頭上,加劇了鐘楚靈想要尋鄭南山報仇雪恨的想法。
此時,華錦榮将手按在鐘楚靈的肩頭,意味深長地朝鄭南山發問:
“知道她姓什麼嗎?”
鄭南山微微皺眉,不明白華錦榮的意思。
主要是鐘楚靈此刻容貌已毀,否則的話,他從那眉眼臉型上,大概也能猜出來。
見他認不出來,華錦榮戲谑道:
“她姓鐘,名叫鐘楚靈。”
“現在想起來了嗎?”
鄭南山當即色變,他下意識往前邁了半步,瞪大眼睛看着滿臉刀疤的鐘楚靈。
“你……你是阿靈?”
“老狗,你不配叫我阿靈!”鐘楚靈咬牙切齒,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仇恨感,有一種恨不得将鄭南山生吞活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