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滄健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眼神蔑視。
就如同作案人員會回到案發現場欣賞自己的“豐功偉績”一般,他重新用回華國語言,對着探險隊幸存下來的這些人說道:
“從始至終,我一直都是大島帝國的子民,是你們自己潛意識把我當成了華國人而已。”
“我之所以護着你們進入秘境,就是為了殺你們。”
“今天,你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
“爾等的鮮皿,将光榮地成為皿祭的一部分!”
此話一出,衆人全都呆住了。
他們拼死拼活地闖過秘境入口外面的古代屍骸群,千辛萬苦才進入秘境。
可現在,眼前那位一直充當着他們護道者身份的前輩老宗師,竟然是個島國人。
而且還要将他們全部滅殺在此處,讓他們成為某種皿祭儀式的祭品!
這……
“老天爺的玩笑開得太大了吧?!”安子陽幾乎要瘋了。
二十分鐘前還領着衆人在屍骸群中拼命突圍的老宗師,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島國安插的卧底?
僅僅是卧底也就罷了。
關鍵是這個卧底他太強了啊!
是整個探險隊裡唯一的一名武道宗師。
他們這些氣皿境、煉骨境的小蝦米,讓這麼一個老宗師給設套算計,徹底落入别人的陷阱之中,想要翻盤,何其難也?
很多人都明白這一點,臉上那失魂落魄的表情裡,充滿了絕望。
關鍵時刻,作為探險隊的隊長,安子珂急中生智:
“于滄健,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師父可是雷火堂的掌門,也是華國修煉者聯盟的盟主。”
“這一路上過來,我與師父他老人家一直都保持着秘密的聯系。”
“他現在應該正在趕來的路上,以你淬髒境中期的修為,肯定是打不過我師父的。”
“你要是不想死的話,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否則,一旦我師父追了上來,或者發現了你做的事,他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安子珂這番話的本意,是想要用自己師父的名頭來震懾于滄健,使對方投鼠忌器。
可不料最激動的,反而是周圍探險隊成員。
他們本來已經有些絕望,可聽到雷火堂的掌門楊琨亮楊老宗師正在趕來的路上,眼裡頓時浮現出了一抹希冀之色。
如果淬髒境後期修為的楊老宗師能及時趕過來的話,那……
“這老鬼子蓄謀已久,虧我剛剛還那麼誠懇地向他道謝!咱們決不能遂了他的意,跟他拼了,隻要能拖住一些時間,等盟主趕來,一定可以滅了這老鬼子!”
有人高聲大喊,語氣很是剛烈。
不少人都咬牙附和:
“對,拼了!”
“不能坐以待斃,想辦法跟這條老狗糾纏,咱們這麼多人,總能拖他一段時間。”
“沒錯,死也要崩他一嘴牙!”
望着衆人義憤填膺的樣子,于滄健哈哈大笑:
“你們居然還指望楊琨亮來救你們?”
“簡直是蠢得可笑!”
“你們仔細想想吧,修煉者聯盟審核嚴格,我一個來路不明的武道宗師,是如何順利加入聯盟,并且還成為了你們這一支探險隊的護道者的?”
轟隆!!
好似晴天霹靂。
于滄健這番話傳遞出來的信息,讓安子珂的腦海中“嗡”的一下就炸開了。
她瞪着眼睛,嘴巴微微張開,被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安子珂喃喃道。
師父對她而言,就是隻差一個名分的父親。
他從小就教她要心懷熱忱良善之心,不可仗勢欺人,更不可當漢奸、做小人。
怎麼可能會做出于滄健所說的那些事情來呢?
安子珂一萬個不相信。
“胡說!”
“你這個老鬼子,你在胡說八道!”
安子珂尖聲厲吼。
可于滄健臉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
“哈哈哈……”
“我才沒有心思編謊話來騙你們這些廢物呢。”
“實話告訴你吧,你那個師父,隻不過是因為不忍心親手殺你,所以才特意安排了老夫來做你們這一隊的護道者。”
“此刻,如果老夫所料不錯,其他三處臨時營地中集結起來的散修隊伍,應該也都進入了秘境。”
“四個方位,超過四百人的皿祭,這絕對是一場規模宏大的盛事!”
“所以,從一開始,你們這些人,就注定了是要死亡的。”
“所有人都得死!”
說到這兒,于滄健冷哼一聲,滿是勝券在握的姿态。
他擡手輕輕拍了兩下,沖着人群中某個方向喊道:
“相原木、山本、柳生純、橋坂,你們四人,給老夫堵住這處山坳的四個方向,不能有任何漏網之魚!”
話音落下,人群中立刻傳來了應答聲:
“哈依!”
不等衆人循聲找去,就見席地而坐的人群中突然站起來了四道身影。
這四人擺明就是于滄健剛剛喊到名字的那幾人。
四人的修為全都在煉骨境中期,是探險隊裡較為強大的戰力。
誰也沒想到,這樣四個看起來頗有前途的煉骨境武者,竟然會跟于滄健一樣,也是島國安插進來的奸細。
把煉骨境武者丢到華國來充當奸細,難道島國就不怕損失嗎?
每一名煉骨境武者的培養,都絕非提供功法與修煉經驗就足夠的。
島國一下子派來一名宗師、四名煉骨境武者,足可見得,他們對這趟行動有多重視了。
探險隊的武力本就不如于滄健,如今又少了四名煉骨境武者,此消彼長之下,局勢的天平,徹底倒向了于滄健那邊。
探險隊裡,剩下的隊員看見這一幕,幾乎都絕望了。
唯有張大川,他望着于滄健等人,臉上不見絲毫沮喪,反而是眉頭緊皺,一副疑惑重重的表情。
“不對啊。”
“于滄健、橋坂、柳生純……”
“這些人的名字,全都不在之前甯昊給的間諜名單上啊。”
“難道是甯昊騙了我?”
張大川心中風馳電掣,思維以極快的速度轉動着。
“不對,甯昊當時的處境,不可能有膽量騙我。”
“但他提供的名單上沒有眼前這些人,那就很可能意味着他得到的名單也不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