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筝擡起鳳眸凝望着他,眉眼微彎地搖了搖頭。
“不遲,剛剛好。”
弘靈陽見到墨袍男人的那一刻,眼底閃過忌憚的神色,這男人竟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連他方才都沒有發現。
所以,此人的修為肯定已經達到了神明境界。
弘靈陽手腕微轉,長劍蓄勢待發,他沉聲道:“你又是誰?!”
墨袍男人眼神冷酷至極。
“殺你的人!”
這話讓弘靈陽神色微變,這一次他并沒有出言反駁回去,因為他心中隐隐湧上一股不安的預感。
這靈魔一族被封印在這裡上千萬年,為何今日會突然冒出一些神秘人來解救他們?
此事一定要回禀給魔神大人。
弘靈陽手持長劍,神明之力破開層層虛空,空間氣流化成無數利刃,朝着雲筝和墨袍男人的方向襲去。
“出劍。”墨袍男人輕聲對雲筝道。
雲筝聞言,素手一揚,召喚出一把銀色長劍,這劍峰已經有了破損,有幾個小地方已經出現了鈍角。
男人見狀,深邃的眼眸黑不見底,有了幾分冷意,他一把握住雲筝的右手,左手一把攬住雲筝的腰腹,然後帶着雲筝提劍相迎。
“筝兒,集中精神力。”他低沉的嗓音緩緩傳入耳畔,讓她的耳朵和脖頸有些許發麻。
聽到這話,雲筝瞬間懂了。
阿爍要教自己劍法,這劍法強大到能對抗神明一二。
雲筝鳳眸裡湧出激烈的戰意,不得不說,阿爍真的很懂她。因為她不喜歡躲在别人的背後求庇護,相反,她更喜歡自己直接上。
如若不是她的修為遠遠不及這荒州州主,她肯定不會放棄自己與他獨自戰鬥的機會。
對方的兇悍劍刃襲來,直朝着雲筝的面門。
雲筝剛開始感覺臉部被罡風刮得生疼,可是下一瞬,她渾身就被一股溫暖至極的神力包裹着,替她擋住了所有犀利的罡風。
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氣息已經跟他的氣息融為了一體。
“來了。”
他輕聲提醒,然後大手握住她的右手,迅速将銀色長劍提起來,‘轟’的一下,澎湃的神力頃刻間湧出。
揮劍而擋!
轟轟轟——
兩劍相撞,轟然爆破,竟逼得弘靈陽倒退了十幾步,整座情斷山再次發生了震蕩。
随即,男人帶動她繼續朝着弘靈陽的方向攻擊而去,低沉好聽的聲音不斷在她的耳畔緩緩響起。
“劍起,意湧,氣出,直擊!”
“天地為陣,以劍破之!”
“氣沉丹田、積力待發、虛空破流、移形換影、随風勢出、星月沉土,神力之虛、方為所破!”
雲筝全神貫注,他親手教她的那一劍那一招出來,她漸漸有了頭緒,好像茅塞頓開一般。
此刻的弘靈陽臉色震怒:“!!!”
豈有此理!
簡直是豈有此理!他活了數十萬年,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被人當做沙包練!
弘靈陽不停地擡劍擋下攻擊,正要出招的時候,對方卻快了他一瞬,銀色長劍直捅他的兇膛而來。
‘刺啦’的一聲,皿肉被利刃刺破的聲音傳來,刹那間鮮皿冒出,染紅了弘靈陽的白袍!
弘靈陽當即提劍襲向雲筝的長劍。
锵!
神力的威壓随着這一劍盡出,震得雲筝的虎口、手臂都在發麻發痛,如若不是容爍緊握住她的手,恐怕她的長劍已經被打落了。
容爍眼神霎時冰冷地盯着弘靈陽,他的大手包裹着雲筝的手,暗中傳送力量去為她療傷。
雲筝察覺這一點,安撫道:“我沒事。”
“嗯。”容爍輕應了一聲。
可是在接下來的攻擊招式,越發的猛烈。
讓弘靈陽有些招架不住,他吐了一口皿,唇色發白,眼睛憤怒地盯着那戴着金色面具的墨袍男人,有些氣急敗壞地質問道:“你究竟是誰?是從神界下來的?你不知道五州與神界的規則嗎?神明是不可以輕易下五州的!”
容爍眼神冷漠地看着他,根本沒有回答。
回應着弘靈陽的隻有那恐怖的劍招。
唰!
劍揮而起,應聲而落!
‘砰’的一聲巨響,弘靈陽整個身軀被狠狠砸在山壁上,導緻這一面的山倒塌凹陷。
容爍低眸看着懷中的少女,面具下的清冷俊容仿佛遇到太陽融化了一般,顯得極其溫柔,“這一劍招,喚做斬神劍第一式。”
“我知道了。”雲筝聞言,眉眼微彎地點頭。
緊接着,雲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擡眸帶着殺意地盯着被困在崩塌的山壁裡的荒州州主弘靈陽,她收斂了笑意,冷聲道:“他必須死!”
“好。”容爍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
說罷,容爍的大手溫柔地抽出雲筝手中的銀色長劍,“他就交給我來殺。”
雲筝有些不明所以,她看着容爍向前走去的背影。
下一刻,竟然有一股溫和的力量将她整個人籠罩起來,往那屠安和屠凝的方向而去。
待雲筝站定後,才發現她的前面被設下了一個結界。
雲筝愣了一下。
很快,她明白了阿爍為什麼要親自斬殺那荒州州主,因為州主死之前的那一幕會被記錄下來,然後傳送到荒州神廟的令牌上。
所以,殺州主的人,也會被記錄下來。
“阿……”雲筝皺眉,正準備開口叫住容爍,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不能暴露他的名字,隻能換了一個稱呼,“哥哥,不要暴露身份。”
容爍腳步驟然頓住,他很久都沒有聽她喚自己‘爍哥哥’了,但現在她隻喚了‘哥哥’。
“好。”
面具之下的俊臉微紅,他擡手一拂,便給自己布下了一個掩人耳目的結界。
旋即,他執劍朝着前方崩塌的山體一揮!
帶着神力的金色劍刃瞬間将前方劈開了一道巨大的黑色溝壑,而在溝壑旁邊正是弘靈陽!
弘靈陽此刻狼狽不已,很多碎石砸在他的身上,而他身上那條深可見骨的劍傷實在駭人,從右肩斜劈到了左下的大腿,直接将他的筋脈和腹部的丹田都砍毀了,讓他的力量暫時被壓制住,無法運用。
皿色幾乎覆蓋了他的白袍,讓他此時變成了一個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