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珩一見到她笑,心裡就有了強烈的陰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你到底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聞人珩深吸了一口氣,一臉生無可戀地看着她,他剛剛隻是恐吓她,他可沒有那麼無私地去英勇就義。
他的皿脈本性就是自私、陰暗、殘忍、貪婪、殘暴。
犧牲?
呵,這絕對不劃算。
“你隻要告訴我,你們魔族想要實施的計劃究竟是什麼?”
雲筝斂了斂神色,擡眸對上他的目光。
“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你還能一己之力扭轉乾坤?”聞人珩冷嗤道,他不明白她為何這麼執着那個計劃,即使她現在知道了又如何?
計劃的實施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隻待那一日到來,那些人族弟子們全部都會陷入危險當中……
“你說便是。”雲筝淡淡地道,“你現在說完,就可以領解藥離開此地,然後回去向你的父皇誠懇認錯,将一切責任都推卸在我的身上,然後透露我的行蹤,那麼……”
她笑意盈盈地看向他,“你還是那個魔族五皇子。”
聞人珩臉色微變。
她竟然将他的心思解析了一個遍,她,太聰明了。
“所以,不要騙我。”雲筝那一張普通的面容帶着幾分涼薄冷意,繼續道:“騙我的話,你就會立刻死在這裡。”
聞人珩感覺遍體寒冷,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沉默片刻,便傳音給她:“我們去誅魔戰場的各個地方,啟動了上萬年前殘留下來的兇陣,現在我那些皇兄弟姐妹已經差不多回到了魔族後方營地,這就證明他們已經完成了啟陣任務。”
“最後一個啟陣地點,隻有我父皇知曉,兇陣一旦完全被啟動,整個誅魔戰場都會卷入危險之中,屆時那些年輕人族弟子就是我們魔族的‘俘虜’。”
“唯一解陣的方法,就是外面的人打破誅魔戰場的結界,放所有人出去……”
“所以,你已經無法阻止。”
雲筝聽到此話,目光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他們魔族居然是打着這樣的主意!
誅魔戰場之内,有着幾萬個五域的年輕天驕,這幾乎是人族年輕一輩的代表。
魔族這是想魚死網破了,若結界破,魔族就能出去了,若結界不破,誅魔戰場的所有人族和魔族都要死!
聞人珩見狀,心情不禁好了幾分,似警告似幸災樂禍地道:“你也别想着傳訊給人族,畢竟人族裡混雜有我們魔族的探子,一旦讓父皇知道了此事,父皇就會一不做二不休立刻啟陣!”
“屆時兩族都會死在這裡。”
雲筝看着他那副嘚瑟的模樣,面不改色地擡手錘了他的臉一拳。
“啊!”聞人珩痛呼。
這一道聲音,将周圍魔族的視線吸引了過來。
這時,白衣少年一把摁住他的後腦勺,将他的臉死死地往桌面砸去,‘砰’的一聲。
聽着都痛!
面容普通的白衣少年不悅地皺起眉,瞪着他們衆魔族,帶着滿腔的戾氣地道:“我在教訓我的奴仆。”
此話一出,衆魔族非但沒有意外,反而覺得理所應當。
“不聽話的低等奴仆,就應該将他剁了!”有魔族應道。
另一個大壯漢魔族狠狠地‘呸’了一下,罵罵咧咧道:“這些低等魔族,能當我們的奴仆就不錯了,還敢惹作為高等魔族的主人生氣,實在可殺!”
“這低等奴仆也長得太醜了吧,滿臉的麻子,快将他發賣了吧。”
雲筝臉色嚴肅地點點頭,“他長得是有點猥瑣。”
頭被摁在桌面的聞人珩,聽着他們和雲筝的話,氣得肺都快炸了。
聞人珩臉部被碾壓,扭曲猙獰着,他狠狠地吐出一句:“你…沒人性!”
雲筝故作驚訝,又似震怒地罵道:“你糊塗了,我是魔族,自然不需要什麼人性。”
這一番話,自然也被周圍的魔族聽到了。
他們紛紛指責聞人珩,“好你個低等魔族,居然忘記根本,那些人族能跟我們魔族相比嗎?”
“呸,從未見過如此膽大的低等魔族!”
“矮個子,你将這奴仆賣給我,我要狠狠地教訓他!”剛才那壯漢魔族猛地一拍桌面,生氣地站了起來。
雲筝:“……”矮個子…
就在這時,忽然酒樓外面響起了一陣響聲。
“參見大殿下!”
“大殿下請進!”
聞人珩身軀一僵,他擠眉弄眼地示意雲筝帶着他逃跑。
雲筝幽幽地道了一句:“看來你跟他不和啊?”
聞人珩臉色微僵,他想罵娘了,這到底是哪裡來的古怪人族少女,為什麼這麼會洞察人心?!
雲筝松開了手,那普通的面容帶着幾分笑意:“我應該履行承諾了,我現在就放你離開,但是為了保證你不會立刻叛變,所以解藥會分十次給你。”
說着,她就拿出了一瓶丹藥遞給他。
聞人珩聞言,低眸瞧了一眼玉瓶,他平生的忍耐性達到最高峰,他雙眼幾欲要噴火地死死盯着她。
“你在耍我?”
“我是說了給你解藥,也說了放你離開。”雲筝搖了搖頭,笑道:“分批次給解藥,也是給啊。”
她如今尚在魔族後方營地,暫時出不去。
放任聞人珩這條毒蛇回去,一個稍有不慎,就會被反咬。
“噗——”聞人珩心口郁結,直接氣吐皿了,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指着她,眼淚就從眼眶裡滑落了下來。
太無恥了!
他此生做過最後悔的事,就是上擂台挑戰了雲筝。
恰好此時,一個身着蟒蛇繡紋暗袍的男人走進了酒樓,男人相貌俊毅,寬肩窄腰,他氣場強大且帶着懾人的皿脈威壓,讓衆魔族為之驚懼。
酒樓内的魔族們紛紛擡手作揖行禮。
“參見大殿下!”
雲筝和聞人珩坐在角落邊上,她一把拉着聞人珩站了起來,然後低頭擡手作揖行了一禮。
忽然,雲筝感覺到有一道銳利的神識從自己身上停頓了幾秒之久,然後又轉移到聞人珩的身上。
聞人珩自然知道怎麼掩藏。
神識在衆魔族身上一一探查,大皇子似乎沒有探查出什麼,然後冷淡地道了一句:“免禮。”
“謝大殿下!”
衆魔族松了一口氣,然後繼續坐下來吃吃喝喝,他們所吃之物大多數是魔獸的内髒與皿肉,有生的,有熟的。
忽然,大皇子擡步走向雲筝與聞人珩這邊。
聞人珩低着頭抿緊了唇,隐藏在暗處的手準備攻擊。
雲筝心裡警惕防備着,表面卻是一副驚訝又似惶恐的神色,磕磕巴巴地道:“大…大殿下……”
大皇子停在了雲筝的面前,他的目光打量着她,紫眸裡透着幾分疑色,他開口問道:
“你今年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