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夜？
他還活着？
餘柳長老見狀，立刻叫停那些侍衛，然後朝着阿木塔·空夜招了招手，說道：“過來，讓本長老瞧一瞧你。”
空夜快步走到餘柳長老的面前，還沒等餘柳長老反應過來，小少年就跪了下來。
“伯伯，空夜好想您。”
小少年眼眶泛紅，說得情真意切，讓人忍不住為之動容。
餘柳長老的心也軟了軟。
他俯身将小少年扶起來，擡手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仔細瞧了幾眼，真的是當年的那個小空夜。
隻是，現在的空夜并沒有那麼瘦弱了。
小少年委屈道：“伯伯，空夜等了您好久好久。”
餘柳長老伸手拉住空夜的手臂，疑惑地問：“他們都說你死了，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空夜忌憚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後壓低聲音道：“伯伯，這件事，進去再聊吧，我怕被旁人聽見了不好。”
餘柳長老見他這麼警惕防備的模樣，便将他帶到了屋中。
一進屋，空夜就跪下，将當年被衆多王子公主抛入蛇窟的事情講述出來，他也沒有隐瞞青蛇的事情。
隻是有一些細節，他隐瞞了。
“蛇王？”餘柳長老狐疑。
“那你是怎麼跟它契約的？”
空夜垂首道：“它想把我吃掉的時候，我拼命掙紮之時，一口咬住它的蛇尾，然後不知怎地，稀裡糊塗地就跟它契約了。”
餘柳長老聞言，沉默片刻，也沒說相信，也沒說不相信，隻是歎息般地道了一句：“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空夜神色卑微地拉住餘柳長老的衣袍，“伯伯，空夜求求您，讓我去見一見大王，我真的很想活着，要是讓明澤王子他們知道我沒死，他們定會追殺我的……”
餘柳長老抿唇：“空夜，你又怎知去見大王，是一個正确的選擇呢？”
“伯伯，空夜已經…别無選擇。”
聽到這話，餘柳長老終于點了點頭。
“既然本長老曾經承諾過你此事，那本長老就答應你，明天帶你前往大王的殿堂中。”
“空夜叩謝伯伯！”
小少年匍匐在地，頭顱壓得很低，卑微至極，語氣盡是感激，在無人看見的視角之下，他的眼神卻是極其的冰冷。
餘柳長老輕歎一聲，然後将小少年扶起。
…
翌日。
空夜渾身整理得幹幹淨淨，也穿上了一套新的衣裳。
如今的他，看起來就像是貴公子一樣。
為了不提前暴露身份，餘柳長老讓空夜戴上了面具，然後帶着他前往大王所在的議事堂。
議事堂中還有大臣們在跟大王禀告一些事情，所以他們隻能先在殿外等候。
而湊巧的是，谷冰長公主也來了，她的身後跟着一群侍女，這其中最靠前的侍女之一，就有陽玉！
空夜擡眼看到陽玉的時候，似乎渾身都在發冷。
心情又有些抑制不住的亢奮。
空夜一瞬不瞬地盯着陽玉，在谷冰長公主朝着這邊看過來的時候，他連忙低下了頭顱。
“餘柳長老？”
谷冰長公主眉梢微揚，她朝着這邊走來，也注意到了餘柳長老身旁有一個戴着面具的小少年。
餘柳長老恭敬地喚了一聲：“長公主。”
“這是誰？”谷冰長公主盯着小少年，笑着詢問道。
餘柳長老滴水不漏地回答：“這是大王的子嗣之一，第一次來求見大王。”
谷冰長公主嗤笑：“哦？也就是說，這也是本公主的王弟了？為何要戴着面具？難道臉上有缺陷？”
“将他的面具扒開。”
長公主的一聲令下，一個侍女迅速上前，朝着小少年的方向而去，而那侍女正是陽玉，陽玉面容帶着嫌棄的神色，眉眼隐隐倨傲地盯着他。
像是在看什麼臭蟲。
小少年緩緩擡頭，他那雙潋滟的綠眸帶着深切的笑意盯着陽玉。
陽玉觸及他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慌，這眼神…似曾相識。
而就在這時——
群臣出來了。
應該是商讨完事了。
而一向跟在大王身邊的老公公走過來，然後對着餘柳長老道：“餘柳長老，大王召見您呐~”
旋即，老公公轉頭，畢恭畢敬地對谷冰長公主道：“長公主，請稍等。”
“好。”谷冰長公主眼神晦暗不明地掃了一眼空夜，然後微笑點頭。
餘柳長老跟谷冰長公主颔首示意過後，便拉住空夜走進了殿堂。
當進入殿堂，空夜的呼吸變得紊亂，他從未見過他的生父，他低着頭緊随餘柳長老的身後。
“餘柳參見大王！”
而空夜心中一跳，直接跪下，以卑微的姿态匍匐在地。
“餘柳，你找本王有什麼事？”低沉略粗的嗓音緩緩傳來，仿佛能夠讓人的耳膜震蕩。
“大王，今日餘柳是帶一個孩子來見您。”
“哦？”
阿木塔·金烏的目光幽幽盯着跪得十分卑微的小少年。
“大王，這孩子在神石殿中測出了上等天賦，您當年為他賜名：阿木塔·空夜。您可還記得？”
聽到這話，阿木塔·金烏眯起了雙眼。
“還活着？”他顯然也知道阿木塔·空夜應該在兩年多前死了的事，可是他當年并未放在心上。
餘柳長老眉眼一跳。
從大王的态度可見，他并不待見阿木塔·空夜。
而這時，空夜将身體挺直，他解開了面具，露出了一張白皙妖冶的臉龐，他生得極其好看，有種雌雄莫辨的美感。
讓大王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空夜也終于看到了他所謂的生父，跟他想象中的形象根本沒有什麼差别，他心中沒有什麼洶湧澎湃的情緒，但他要裝。
他眼神敬仰地看着阿木塔·金烏，一字一句道：“大王，我想成為您最好的棋子，我想成為您最忠城的奴仆。”
“你憑什麼？”阿木塔·金烏眼神微眯。
空夜垂首，緩緩将頭貼在地面上，堅定道：“空夜知道，異族中有一種蠱毒，便是奴蠱，大王可以将奴蠱下到我的身上，我如有背叛或者冒犯大王的行為，大王盡管處死我！”
餘柳長老聽到‘奴蠱’時，便變了臉色。
一旦被種下奴蠱，每個月都會渾身劇痛三次，這種劇痛能讓人品味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而且，下蠱主想讓他死，他就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