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軒轅帝已經強弩之弓，哪怕是孫老，也無力回天。

　　可軒轅帝算盡了一切。

　　他安排的人，早就在西郊大營等候。

　　等到夜輕染将人帶來，大長老的人不堪一擊，很快就如同一盤散沙，抓的抓，死的死，一場看似激烈的宮變，在天亮前，被扼殺在搖籃中，甚至連宮門都沒有打開。

　　“父皇......”

　　而軒轅帝也隻撐到了天亮，得到了大長老兵敗的消息，緊繃的弦一下子繃斷，整個人便倒了下去。

　　顧明霜拿出銀針，吊住了他最後一口氣。

　　“軒轅國是夜氏的天下，同樣也是夜氏的枷鎖，等你坐上這個位置後，在你的心裡，便不能有什麼比百姓更加重要。”

　　夜輕染跪在床邊，整個人仿佛一夜之間成熟。

　　他無聲的點了點頭。

　　“聖女，臣民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軒轅帝輕聲道：

　　“朕死後，不要勞民傷财給朕葬入陵寝，将朕灑向軒轅國的大海。朕生前不能去找她，死後但願可以彌補她。”

　　夜輕染沒有反應過來。

　　皇後卻幾不可聞的點了點頭，“皇上放心，臣妾會照辦的。”

　　“皇後，多謝了。”

　　皇後鼻頭酸楚，淚如泉湧。

　　她這輩子，和軒轅帝做了半輩子相敬如賓的夫妻。從嫁給他的那一天開始，就知道他的心裡放着其他女人。

　　隻因要掌管軒轅國的江山，不得不娶了自己，穩固家族。

　　而那位，又是個不願意和别人共事一夫的。

　　當年的事，鬧得有多慘烈她知道。

　　皇帝的心裡面一直都沒有放下她，她也知道。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皇後低下頭。

　　一句謝謝，讓她心如刀絞。

　　直到雙手裡的那隻手，失去了力氣，墜落在榻上，身後的人跪了一地，“皇帝駕崩”的聲音将皇後給拉回現實。

　　她才忍不住淚如泉湧。

　　軒轅帝這些年，隻以為她也是家族的行屍走肉。

　　殊不知，年少時見他第一眼，她就甘願做他的行屍走肉。

　　她知道他所有的抱負和疲憊，仁聖和不堪，她就像是陪伴在他身邊最了解他的人，可這麼多年，終究也沒有能走進他的心裡去。

　　國喪天下皆知。

　　軒轅帝是軒轅國的仁君，深受百姓愛戴。

　　不用朝廷下令，軒轅國的臣民便自發素缟齋戒七天，舉國上下都在哀痛。

　　在這期間，顧明霜也帶着夜輕染的人，将聖泉底下的兵器庫給搗毀了。

　　從今以後，軒轅國百姓的隐患也就完全解決了。

　　而顧明霜在處理完一切後，歸心似箭。

　　并且那天，自從蘇衡景說要去皇城司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雖然她收到一次他安然無恙的傳信，可心裡仍舊忍不住擔心。

　　在兵器庫被拆毀後，終究還是忍不住朝夜輕染提出了自己要走的要求。

　　“當初，我和夜皇子約定好，隻要救了軒轅國的百姓，夜皇子就能放我自由。”

　　顧明霜道，“不知這話，今日是否還算數？”

　　夜輕染早就知道她要走，這幾日一直避着她。

　　就是希望她能回心轉意，可沒想到，她還是執意要走。

　　一時之間，男人的心裡面也有點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