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淺水灣到了。
容姝下了車,杵着兩根拐杖一瘸一拐的進了大樓。
她剛一出電梯,蹲在她公寓門前的少年眼睛一亮,立馬站了起來,“你總算回來了,我都等你好久......你腳怎麼回事?”
少年驚訝的看着她打着石膏的腳,以及她腋下的兩根拐杖。
容姝沒有回答傅景霖的問話,而是皺着秀眉看他,“你怎麼來了?”
傅景霖垂下腦袋,悶悶的回道:“我跟我媽又吵架了,她讓我退出籃球隊,我不願意就跑出來了。”
容姝嘲諷一笑,“你把我這裡當成什麼了,一離家出走就往我這裡跑?”
“我沒地方可去。”傅景霖别扭的說。
他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她這裡。
他隻是知道,來到這裡後,他内心會感到十分平靜。
“你們傅家,家大業大,到處都是房産,還怕沒地方去?”容姝拿出鑰匙,“讓開,我要開門。”
傅景霖往旁邊挪了一步,把大門讓了出來。
容姝上前開門,他就站在她身後,一副随時要跟着進門的樣子。
容姝停下開門的動作,扭頭看他,“你還真打算跟我進去?”
“我說了,我沒地方去,我今晚住你這兒。”傅景霖低頭看着她,一副打死也不走的态度。
他雖然才十幾歲,但由于打籃球的原因,身高已經一米八多了。
容姝必須得擡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住我這兒可以啊,但是我憑什麼讓你白住,一晚十萬。”容姝對他做了一個數錢的動作。
傅景霖整個人都炸毛了,“十萬塊,你怎麼不去搶?”
“怎麼,付不起啊,付不起就别住啊。”容姝一隻手攤了攤,表示愛莫能助。
傅景霖臉都漲紅了,“誰說我付不起,我隻是錢沒帶在身上,我下次給你不行嗎?”
“不行,給不了錢就趕緊回去,我不賒賬,而且我憑什麼要收留仇人的兒子。”容姝說完,打開門就要進去。
傅景霖被她那句仇人的兒子,給說的臉上白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過來,也要跟進去。
容姝立馬把門撇過來,留一條縫,“我說了,沒錢就走。”
“我不走!”傅景霖透過門縫兒,氣呼呼的看着她,“我知道我媽不對,大不了我下次多給你一些錢當作賠償好了。”
容姝微笑,“不行!”
六年的傷害,是錢能夠賠償得了的麼?
“這樣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要怎麼樣?”傅景霖跺腳。
容姝看着他,“很簡單,我要你走。”
“我不走!”傅景霖堅持。
“不走,那你就在外面呆着吧,别指望我會心軟放你進來。”
說完,她直接把門關上了。
傅景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門,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這麼做,說關門就關門。
一時間,傅景霖不禁有些委屈,然後賭氣般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裡埋怨容姝絕情的同時,也隐隐有些後悔,甚至是反思。
反思自己這六年來對她的種種行徑,然後越反思,他就越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容姝進屋後,并沒有離開,而是一直站在門後看着可視。
看到傅景霖真賴着不走,不免有些頭疼。
這個家夥,是上天故意派來折磨她的吧?
容姝拿出手機,撥通了傅景庭的電話。
傅景庭看到來電顯示,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後,接聽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