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宇昕一直盯着大紅隊伍消失在大街的盡頭,這才握緊拳頭走下茶樓。
林文良成親之後,林月暖又開始忙活過年的事情。想着除夕這夜還要進宮就覺得心累。
雲辰烨看着像貓一樣憊懶的林月暖嗎,寵溺地說道:“是不是不想做事?如果覺得太累就歇一歇,我們出去走走。”
林月暖反身抱住雲辰烨的蜂腰:“相公,你說事情怎麼這麼多呢?過年也不能松快松快?”
雲辰烨聞言心疼了:“要不今年我們就不要進宮了,找個理由向皇上推了吧,反正今年估計他也不想參加這個除夕宴會。”
“怎麼說?”林月暖兩眼蒙圈。
那模樣看得雲辰烨心癢癢的,控制不住捏了捏她的小瓊鼻:“如今恩科過了,那些大臣就想着讓皇上選秀,當時皇上以天花接種之事為借口,強硬地壓了下來。現在天花隻是都辦好了,又趕上過年這樣的日子。你說那些大臣會不會借着除夕晚宴逼皇上擴充後宮?”
雲辰烨好笑地給林月暖普及一些政事。
林月暖有些嘟喃地說道:“當皇上還真難,這家事被人也要跟着摻和!現在袁柯霜已經被貶成妃子了,皇上究竟是個什麼意思?難不成他不想立後?”
雲辰烨小聲地說道:“這可跟我們沒關系,不過袁大将軍向來忠心耿耿,看在他的面子上,皇上應該會給些補償吧。”
當初袁柯霜的正妻之位是先皇廢的,所以袁大将軍也不能說什麼,總不能逼着龍君修不許廢了袁柯霜吧,他還沒有那些能耐。隻能默默地忍受。
也許是對袁大将軍的識相有些愧疚,或者是龍君修還有什麼别的想法,總之袁柯霜雖然被貶成妃位,在後宮仍是一支獨大,根本就沒人管她。隻是她自己有些精神失常,所以一直幽閉着不肯見人。
不管長安人心怎麼浮動,除夕這夜雲辰烨跟林月暖還是進宮了。原因是龍君修不許兩人缺席。
兩人無法隻好苦哈哈地進宮陪着他“受虐”。
一切跟雲辰烨預想的一模一樣,還不到酒過三巡,就有大臣開始提這個話題。整個宴會的氣氛頓時有些尴尬,那些适齡未嫁女子皆是一臉含羞帶怯地偷看龍君修。龍君修漫不經心地飲酒,一點兒也沒有接話的意思。
說話的大臣見此有些尴尬,看到龍君修附近的雲辰烨跟淩一等人突然間笑着問道:“逍遙王爺跟安平侯爺是不是也認為皇上該擴充後宮,繁衍子嗣了?”
雲辰烨向來随心所欲,又身居高位,所以不是很樂意搭理這些官腔。
那人見雲辰烨無視他,心中惱恨又不能發作,隻好看向淩一。
淩一就要随和得多了,不過這個話題淩一可不想摻和,因此當下向龍君修讨饒:“皇上,臣實在是不勝酒力,現在有些頭疼,請皇上恩準,讓臣下去歇歇。”
龍君修當然樂意得很,直接讓淩一出去了。
說話的大臣見此,知道了雲辰烨跟淩一的态度。隻好咬咬牙退回自己的位置,示意幾個大臣再提這個話題。
不過龍君修這回可就沒這麼好脾氣了,直接轉身對身邊的雲辰烨跟文若飛說起悄悄話這架勢一看就是三人在商讨事情,完全把文武百官當成空氣。
上面三人說的全神貫注,下面這些人卻沒了吃喝玩樂的心思,大家模切地保持安靜,大殿隻剩下舞樂的聲音在回響。龍君修沒有叫停,這些絲竹之聲便不絕于耳。
林月暖有些無語地看看那幾個挑事的官員,全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不死,這一看就是身居高位,家中有适齡的女子正待議親,不過他們把主意打到龍君修身上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龍君修可是從衆多皇子中殺出來的,要是那麼容易就妥協了,那就不是她認識的龍君修了。
除夕宮宴在這樣的氛圍中結束,沒有讨到便宜的一些大臣打算春節過後繼續提這件事。
春節過後南方多個城鎮開始下起了連綿不斷的大雨,原先以為隻是小事,大家也沒有在意,可是後來竟是演變成了洪澇災害,這才往長安送加急信報。
龍君修收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不好了。天天黑着臉上朝,要衆大臣拿出一個處理的辦法。結果這檔口還有人不死心提出讓龍君修選秀。氣得龍君修當場把那人革職了。
這也算是殺雞給猴看,一時間朝堂風聲鶴唳,文武百官不敢再提這個事情,紛紛轉而為南方洪澇災害出謀劃策,可惜一群隻會說,完全不會結合實際的人,出的法子能有什麼用?簡直就是狗屁不通!
龍君修為此更是上火,這些天已經好些大臣遭殃了。
雲辰烨不曾拿這些事情去煩林月暖,林月暖也不曾過問過,可是林月暖不聞,卻不代表沒有人不說。
在林月暖去了一趟忠義候府回來之後,她便逮住雲辰烨:“聽說南方洪澇災害,死傷無數?”
雲辰烨有些疲憊:“你聽誰說的?本來我是不想你聽到這些事情堵心,才沒跟你說的。江南那邊連日大雨發大水,才沖垮了河堤,有幾個縣城都遭了難。閩地那邊也有幾個村莊被大水淹了。
皇上讓文武百官出謀劃策,大家提的辦法都是開倉濟糧,每個府城都是有糧庫的,這個旨意下發之後卻是各個府城都在哭窮。
有的是自己謀私,現在吐不出來便欺上瞞下,被揭發了。現在已經有兩個府城知府被革職查辦,押回長安問罪。隻是災民的事情仍然沒有好好處理。”
“他們還真敢!這種事情都敢做!”林月暖顯然覺得有些不可置信,那些人莫不是腦子進水了?
雲辰烨眼底閃着寒光:“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不過是看值不值得罷了。這些年大齊一直風調雨順,從來沒有什麼宅災難,貪第一次成功了,就會有第二次,慢慢地胃口越養越大,皇上派去的人一查才知道整個府城糧倉差不多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