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頭順着張孝全的話說:“二女婿、二丫頭,出了這種事情誰都不願意看到,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總的想法子解決吧?”
林老頭說完看向了林月嬌,林月嬌剛剛被打了一巴掌,現在正氣不順,連看都沒看林老頭。
林老頭心中一滞,想法作又不能發作,憋得他都快内傷了。
林翠蓮見林老頭到現在還向着林月嬌,心中恨極,也顧不得維持一貫柔弱賢惠的形象,站起來指着林月嬌大罵:“阿爹不是問要怎麼辦嗎?我要這個不要臉的小娼婦浸豬籠!”
對面一群人除了周顯宗聽到林翠蓮的話臉色越發不好看,紛紛轉頭看向林老頭。
林老頭一聽林翠蓮要林月嬌浸豬籠,趕緊安撫自己閨女跟周曉茹:“好孩子,今天這事是他們不對,但是你侄女也是受害者啊,她現在已經沒了清白,你若是要了她的命對你的名聲也不好啊!”
張母聽了心裡氣結,說出口的話也就不怎麼好聽了:“這話怎麼說的,合着全是我兒子的錯不成。我兒雖然喝醉了不醒事,但是一個好好的閨女怎麼就從後院跑到了前院,可見也沒那麼無辜吧!”
周曉茹心中氣自己丈夫酒後亂性,但是更恨林月嬌趁機勾引,她連忙轉身對周母說:“婆婆說的是,相公雖然喝醉了但是也不可能就這麼跟人亂來的,一定是那些不要臉的小賤人趁他喝醉了勾引他的。”
張孝全見周曉茹到現在還在替他說話,深覺自己娶了一個賢惠的妻子,更是覺得對不起她。
林月嬌看周曉茹跟張孝全夫妻情深的模樣,心下一緊,趕緊跪倒林老頭面前哭道:“阿爺,你可要給我做主啊,分明是表姐夫喝醉了輕薄我,現在怎麼就成了我勾引他了?我現在清白也沒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完就要去撞牆。
林文強哪能讓自己妹妹撞牆,趕緊給她拉住,一臉怒氣的看着張孝全他們說:“今天的事你們一人說一樣,我也不想去追究。但是現在我妹妹清白毀了,你們張家就要給一個說法,别以為你們有幾個臭錢我林文強就怕你們了。”
林老頭順勢看了看周來福,周來福一言不發,顯然周家是不打算退讓。
林老頭見周來福這個态度心中一沉,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了林月嬌一眼,再看向林文強的媳婦張氏,示意她開口。
張氏心中是百般不願意,她平日裡在家跟林月嬌的關系本就不好,林月嬌總是三不五時的給她添堵,現在林月嬌搞出這種破事,居然要她出面來解決,當她是什麼啊。
不過,即使再不樂意,現在林老頭、林文強都站在林月嬌那邊,她無論如何都要替林月嬌說話。
“二姑父、二姑姑,侄媳婦隻是一個小輩,照理說這裡沒我說話的份,隻是我畢竟也是月嬌的嫂子,少不得得說兩句。
這件事情我們家月嬌也許有錯,但是她現在也是受害者,我們也知道你們心中正生氣着,但是事情總要解決的,咱們還是要先列一個章程,現在外面探聽的人可是不少,咱們總要對外給一個統一的說法,要不傳出去丢臉的可是大家,你們說是不是?”
這張氏的段數看起來就比林家其他人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
可惜周家不買賬,林翠蓮可不管什麼丢不丢臉,即使要丢臉,丢的也是林家跟張家的臉,她周家的名聲可不會被影響。心中這麼想,林翠蓮也就繼續淡定地坐着不開口。
張家可沒周家人的淡定,連忙順着張氏的話說,希望周家表個态。
周來福見是時候開口了,端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口,不急不慢地說:“這件事無論是誰的錯,受到傷害的都是我們曉茹,你們要問我們周家怎麼辦,我們自然是不想外人來影響曉茹他們夫妻的感情。”
這話說的隐晦,可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周來福的言外之意。
林家衆人的臉色更是沉的像墨汁一樣,但是也知道周家不可能幫他們說話,連忙看向張家,張家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肯定不能為了林家得罪周家,更何況周家是受害者,張父隻能出來和稀泥:“親家公、親家母,這件事情是不是等咱們都冷靜冷靜再想想怎麼辦。
你們放心,曉茹永遠是我們張家的好兒媳婦,這是誰也不能否認的事實,你們看是不是先讓曉茹跟我們回家去,等過些日子再讓我家不孝子上門來賠罪。”
林老頭見張家從頭到尾都沒提到林月嬌,氣的大拍桌子指着張父大罵:“你們張家現在是不打算對我們月嬌負責是吧?既然如此我們隻要好請裡正過來評評理了,我們老林家丢臉就丢臉,也不能讓我們家丫頭就這麼吃虧了,今天你們要是不給我們林家一個說法,咱們就沒完。”
張母看這林家是賴上他們了,氣得不行,頭腦一熱什麼也不顧了,直接脫口而出:“叫裡正就叫裡正,我還怕你們不成?我家孝全怎麼會這般亂來?正好讓裡正審一審是非黑白。分明是你們林家女兒嫁不出去才使計爬我兒子的床,這種沒臉沒皮的蕩婦我們張家可要不起。”
“你……”林老頭氣的差點吐皿,指着張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林老頭現在也看明白了,今天他們林家是讨不到便宜了。
張氏趕緊給林老頭倒了一杯水,然後對着衆人說:“你們若是想讓我們家月嬌就這麼白白吃虧,我家絕不答應,若是不能給我們一個說法,你們就當場弄死我們家月嬌,否則我們必定要去縣衙讨個說法的。”
周家和張家哪敢真的弄死人,出了人命官府可是會追究的。
見林家态度這麼堅決,張父跟周來福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周家跟張家去了後堂私聊了一會兒,等張父跟周來福出來後,最終定了一個解決辦法,‘林月嬌進入張家當妾’。
林月嬌自是不肯,她沒那個本事讓張孝全休妻娶她,但怎麼也要是平妻,怎麼可以是妾。林家其他人也不同意。
周來福見林家人不滿意,深覺厭惡,語氣不善地說:“這個結果我們周家算是讓步了,嶽父要是還不滿意,那麼我們隻能公堂上見了。不過相信如果上了公堂以後表侄女也不用說親事了吧。我記得文豪也老大不小了,現在也還沒說上親事吧。”
林老頭一噎,想要反對的話也說不出來了。林文豪跟林月嬌比起來自然是林文豪重要的多,這可謂是林老頭的死穴。
林家衆人無法,隻能同意這個決定,畢竟做妾總比沒名沒分不清不白待在家中強吧,相信這張家給的聘禮也不會少多少,這就夠了。
最終林老頭領着林家衆人怒氣沖沖地出了周家,算是默認這個處理結果了。
一路上,林月嬌都在埋怨林老頭他們為什麼不幫她争一個平妻,她以後如何在人前立足等等。說的都是她如何如何,全然沒想過這件事對其他人有什麼影響。
一群人也不制止她,任她一路上抱怨個不停,等到了東林村,林月嬌還沒有要停下來的迹象,林老頭等進了自家家門反手就給林月嬌一巴掌。
林月嬌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蒙了,等她反應過來後,捂着臉,一臉怨恨地看着林老頭,然後沖了出去。
葉氏見一群人到家就想問事情處理結果,沒想到林老頭會來這一出,她趕緊去追林月嬌,卻被她關在門外。
葉氏無法隻能去問林文強,得知林月嬌要給張家做妾,氣的指着張氏大罵:“你這不會下蛋的母雞,從你一進門家裡就沒順過,現在還來克我的女兒,居然敢讓我的女兒給人做妾,我現在就讓文強休了你這個賤人。”
林老頭見葉氏像潑婦一般,臉色鐵青。林文強覺得自己母親莫名其妙,這件事又跟自己媳婦沒關系,趕緊将張氏護在身後,葉氏見林文強居然護着張氏,又是一頓罵。
今天這麼一鬧,林老頭的身子着實有些吃不消了。
林陳氏剛剛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不敢插話,現在見自家老頭子一副快要被氣暈的模樣,趕緊過來扶着他,又見葉氏如此拎不清還不會看人臉色,氣極,沖葉氏大吼:“滾出去!”
林陳氏在家中一般是不怎麼說話,但是卻很有威信,衆人沒想法林陳氏會發這麼大的火,葉氏也被吓了一跳,罵聲戛然而止,哭着跑出去了。
周圍的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林老頭靠着林陳氏望着地闆出神,許久才說:“報應,都是報應!”
張氏忙幫着林陳氏送林老頭進屋休息。
大廳裡就剩林文強跟至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林文豪。
林文強見林文豪面無表情,拍拍他的肩膀,本來想說的話也說不出口,隻能長歎一聲說:“文豪,你别怪阿娘,她這是越來越糊塗了。”
林文豪什麼也說,拿着鋤頭直接出門了。林文強明白林文豪心中的怨恨,他也怨,可是對方是他的親娘跟妹妹,他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