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修心中悲痛,面對雲辰烨還不得不換上一副和顔悅色。
“還請皇上節哀。”雲辰烨本來想直接說雲馥雅的事情,不過皇上現在的模樣顯然不是提這件事的時候,便換了一個話題。
龍君修輕輕歎息了下,“生老病死非人力所能及,朕隻是有些悲痛罷了。對了,你跟阿暖去吊唁過了嗎?”
雲辰烨一怔,複而說道:“臣打算以晚輩之禮過去,遂還沒登門。臣畢竟才從南召趕回來,便先進宮拜見皇上。”
“南召那邊事情了了?”龍君修說起政事明顯狀态好了不少,整個人不再像剛剛那般低迷。
雲辰烨斟酌了下,目光瞥到一旁的金龍柱,神色晦暗不明,“皇上,南召女王現在頂着葛曼兒的臉名正言順地從後台走到前堂,隻是真正的葛曼兒卻毀了容,嫁到南召偏遠的城鎮。”
雲辰烨說到這裡嘴角揚起絲絲嘲諷,“以前葛曼莎可是把葛曼兒托付給文若飛照顧的,現在為了皇權竟然親手毀了自己胞妹的容貌。就是不知道葛曼兒現在是怎麼想的?
那葛曼莎雖然名正言順坐上女王的寶座,卻是從叛親離,現在對權勢越發執着了!臣回長安之前,她正好給自己找了一個王夫,乃是南召一個大世家的子弟。葛曼莎估計是想要通過聯姻的方式鞏固自己的王位。
不過那世家會不會乖乖成為葛曼莎手中的劍就不得而知了!”
雲辰烨看好戲的意味很濃。
龍君修聽罷也放心了不少,“如此,南召那邊算是可以暫時不用理會了。”
不是龍君修自大,而是他對男人很是了解,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心甘情願屈居在一個女人之下,如果這個男人表現的越乖順,那說明他的野心卻恐怖。
葛曼莎那女人心計可以,不過說到底還是女人,這格局還是小了一點。
“對了,有件事情朕考慮了一陣子,覺得還是支會你一下比較好。”龍君修的好心情沒了,而是換了一副嚴肅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葛曼莎的啟發,現在大魏也是亂得很。雲蘭冉被魏皇封為皇後,如今執掌後宮。董秀媛那女人聽說被整得苦不堪言。
不過董秀媛也不是吃素的,她畢竟之前是大魏先皇的女人,在後宮的根基可不是雲蘭冉可以比拟的。現在兩個女人鬥得狠,其他女人又落井下石。整個大魏皇宮亂得不像話。
在朕看來,雲蘭冉和董秀媛都對大魏皇座動了心思。”
龍君修現在提到雲蘭冉不會再有其它的情緒,往日的種種在他的記憶中已經模糊了。現如今他再提起雲蘭冉就好像在說一個陌生人一般。
雲辰烨對此嗤之以鼻,“皇上,這不正是我們的機會嗎?”
雲辰烨眼底閃過一抹算計,有些狡詐地說道:“咱們不妨讓大魏皇宮更亂一些,然後趁機給沐大将軍傳消息,讓他在魏皇松懈的時候再攻下一兩個城池。”
“你的意思是?”龍君修走到明政殿的内室,從裡面拿出一副地圖。
雲辰烨緊随其後,就在龍君修端詳地圖的時候,他指着上面的幾個小點說道:“皇上,咱們現在已經穩穩地占據了這兩個城池,我們可以把這裡當作大本營,将物資運送到這裡,暗地裡招兵買馬。
然後趁大魏内憂不斷的時候,一舉進攻,隻要再拿下這三個相連的城池,咱們就可以以這條河為界,把這一大片土地變成咱們大齊的領土。到時候咱們就有更多可以耕種的土地了。”
雲辰烨指的那三個城池雖然都在内陸,不過因為靠近一條大河,其實就是我們現在的長江,所以那裡水系發達,很适合耕種糧食,最主要的是,拿下那三個城池,沐如風他們的防守會更加簡單。
龍君修點點頭,微皺的眉頭松了松,複而又皺了起來,好像想到什麼為難之事一般,“如果朕在這個時候發動戰争師出無名,恐怕朝堂上那些老匹夫又會掀起風浪來,還有,打戰需要糧饷,又要做得不留痕迹,你可有把握?”
雲辰烨擡頭看了看龍君修,“皇上,這件事情咱們可以委托第三方來辦,比如藏地。”
雲辰烨是有能力做到這些,不過他不會說出來,要不龍君修就該忌憚他了!
龍君修挑挑眉,臉上帶着意猶未明的笑意,顯然雲辰烨說的辦法令他豁然開朗,“不愧是将士之家出來的,這種陰損的辦法也隻有你能想的出來。不過确實是個好法子!”
藏地在諸國之中最不被注意,大家也不會有這個閑心去關注藏地的一舉一動,正好可以把這件事情交給紮西次仁來辦。更重要的是,藏地少城主夫人是林月暖的侍女,對林月暖一直忠心耿耿,有這麼一層關系在,讓藏地來辦這件事還真不是什麼問題。
君臣在明政殿内又商量了許久,把作戰方案都讨論了個遍,雲辰烨這才匆匆忙忙出了宮。
等雲辰烨出宮之後便帶着林月暖去長公主府吊唁,在有心人看來,就會認為龍君修特地召見雲辰烨是為了長公主喪禮之事。
花賢妃因此氣得差點失去理智。
“還請節哀。”林月暖穿着一身素衣,給長公主上了一柱清香後,走到一旁安慰哭得稀裡嘩啦的上官韻兒還有郝氏等人。
林文俊從門外進來,見到林月暖夫妻穿成這樣,有些欣慰又有些感動,“難為你們這麼忙還特地過來。你三嫂因為長公主的死,一直痛哭,我實在放心不下,便告假了幾日在這邊幫忙。”
林文俊看着素白的靈堂上,有些沉重地說道:“這麼慈祥睿智的老人就這麼走了,也不知道你三嫂要如何走出悲痛!”
林月暖聞言,心中也不好受,“三哥,你有空就多勸勸三嫂。長公主這也算是長壽了,走得沒有半點痛苦,也是好事!這人死不能複生,活着的人,就該好好地活着,這樣死去的人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