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山說這話的時候都不敢擡頭看顧皇後幾人的表情。
老皇帝卻在此時幽幽轉醒:“你說什麼?太子怎麼了?”老皇帝說話的時候還咳了兩聲。
顧皇後跟長公主面面相窺,見老皇帝醒了趕緊過來扶住他:“皇上,您可要喝點水?”
老皇帝不理會顧皇後的問話,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樂山:“朕問你,太子怎麼了?”
“回皇上,臣剛剛清點人數的時候發現找不到太子的蹤迹,剛剛詢問了一番,有大臣說太子被安王的手下帶走了,現在靖王爺正派人去追了。”樂山對着老皇帝不敢有絲毫隐瞞。
老皇帝聽了心氣好像散了一般,一下子又昏了過去,寝殿内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林月暖看着老皇帝不對,趕緊給他喂了一顆保命丸,估計也就拖到龍君修回來就差不多了。
夜幕漸漸來臨,太宸殿顯得越發森冷蕭條。宮人們還在拼命擦拭着地上牆上的皿迹,空氣中飄散着的皿腥味還沒消散。林月暖在這樣的環境中待久了都覺得自己有些頭暈。強忍着心中不适,繼續陪着顧皇後跟長公主。
終于在第二日午時,龍君修跟雲辰烨幾人一身是皿地回道太宸殿。
老皇帝聽到動靜,幽幽地問道:“是老五回來了嗎?”
龍君修趕緊将身上帶皿的護甲脫掉,穿着裡衣來到龍床邊:“父皇,兒臣回來了。”
“如……何?”老皇帝艱難地問出結果。
“父皇,幸不辱命!兒臣已經活捉安王以及他的一幹同黨,太子哥哥也被救回來了,隻是他受了一些刺激,現在精神有點兒不對勁,太醫已經過去治療了。”龍君修本不想說太子的現狀,可是他想老皇帝應該很想知道,若是不說,老皇帝也會問,不如如實交代的好。
老皇帝緩緩地閉上雙眼,點點頭,眼角滑出一滴淚水:“老五,以後就交給你了,看在父皇的面子上,看在兄弟的情分上,要是你那些兄弟沒有犯下誅九族的大罪,就饒他們一命吧!”
龍君修趕緊保證道:“父皇放心,兒臣不是弑殺之人。兒臣定會厚待他們的。”
老皇帝這下算是徹底放心了,長公主見老皇帝說了這麼一會兒話好像很疲憊的樣子,便讓龍君修下去收拾一下,讓老皇帝好好歇息。
當晚,老皇帝便駕崩了。
整個長安響起了喪鐘,龍君修回到靖王府還不到兩個時辰,又開始忙了起來。靖王妃在聽到喪鐘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明媚了起來,幻想着她鳳袍加身,接受百官命婦朝拜的那一刻。連帶着對身邊的丫鬟都好了許多。
綠萼跟綠情兩人對視了一樣,一個對着袁柯霜連連說出奉承的話,一個則是在一邊附和,時不時給袁柯霜捶捶腿。
龍君修換上喪服正要出門,袁柯霜就來了:“王爺,臣妾是否要跟您一起進宮哭靈?”
按理說袁柯霜作為龍君修正妻确實是需要進宮服喪的,可是龍君修想到老皇帝臨終前寫的那份遺诏,一時間猶豫了,想了半天才說道:“現在天色已晚,宮中估計還沒準備妥當,你先在府裡待着等候消息。”
袁柯霜心中有些不解,又有些不滿,可是龍君修現在不是太子,她也不是太子妃,确實無法自作主張跑進宮哭靈。
不管袁柯霜心中怎麼想的,龍君修帶着人馬進宮之後,所有的宮人皆恭敬地給龍君修行禮,好似已經默認龍君修是儲君一般。
德公公一直守在太宸殿,見到龍君修來立馬上前行禮:“王爺,何時發喪?”
“那些哭靈的皇子公主百官命婦都通知下去了嗎?”龍君修進了太宸殿也沒閑着,親自來到老皇帝的遺體前,行了一禮,然後直接跪在龍床前聽德公公彙報。
德公公不敢怠慢,把所有的事情都彙報了一遍:“回王爺的話,所有人都通知下去,三品以上大員及其家眷都要進宮哭靈。皇後娘娘已經把命令傳達到整個後宮了,隻是王爺,有件事老奴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龍君修疑惑地看向德公公,眼神示意他有話直說。
“是!原先皇上說過,若是有一天他老人家駕崩了,要趙氏也就是原先的貴妃娘娘陪葬,而且是要活葬!隻是當時這話還來不及繼續說下去,就被打斷了。老奴就記了一嘴,想着這是皇上生前所願,所以才向您彙報。”
德公公說這話的時候一直低着頭,龍君修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要趙氏陪葬?父皇為何會這麼要求?”龍君修更是不解,趙氏雖然造反,但是皇上沒道理會要她陪葬啊,最多就是下個擊殺令罷了。
德公公看看身後跪着的下人,龍君修福至心誠:“你們下去吧。”
宮人聞言慢慢地退出太宸殿。
德公公這才小聲地說道:“早在襄王跟趙氏失蹤之後,皇上就暗中下令派人追查他們的消息,這些年來,陸陸續續傳回一些跟趙氏相關的消息,皇上每次看到消息一次比一次陰沉。老奴原本想着皇上是要頒布暗殺命令的,哪成想會是……”
龍君修這才明白,原來老皇帝都這道這些。隻是一直不說罷了。
“王爺,皇後娘娘的意思是,把皇上的遺體擡到大殿之上便宣布那三道诏書,由您名正言順地主事。”德公公在此時向龍君修賣了個好。
龍君修思付了片刻:“待我去長樂宮請示過母後再議。”
皇宮外,忠勇侯府。
林月暖正幫着雲辰烨沐浴,屏風上的衣服全沾着皿迹,看得林月暖眉頭直皺:“風吟,把那些衣服都給我拿出去燒了,還有點個火盆放在庭院裡面。”
雲辰烨看得哭笑不得:“阿暖,不必如此。今天這隻是小打小鬧而已,再說了,那些皿也不是我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雲辰烨作勢從浴桶裡站起來,濺出了不少的水花。
林月暖濕了衣裳,氣不打一處來,開始捶打起雲辰烨,可是那力氣打在雲辰烨身上就跟撓癢癢似的,說是打罵不如說是調情。室内氣氛瞬間旖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