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韻兒一路來到蘇氏的院子裡,還是她熟悉的院子,隻是好像冷清了不少。蘇氏見到上官韻兒,滿是風霜的臉上綻放出奪人的笑容:“韻兒回來了,趕緊進來暖暖手,别凍到了。”
蘇氏支使丫鬟給上官韻兒端茶送水,照顧得無一不精。
上官韻兒看着正在生碳的丫鬟,鼻頭一算:“娘,你平常是不是都沒生碳?這天這麼冷,要是凍壞了怎麼辦?”
蘇氏有些不自然地呐呐道:“就我一個人在,生了碳火也一樣冷冷清清的,反正我就在屋子裡,也不做活什麼的,沒得白白浪費了這些碳火。”
上官韻兒知道這是因為上官穎早逝,蘇氏不想讓下人說閑話,才這般節省。一時更是難受:“娘,咱不省這些。我那邊還有很多銀絲碳,你要是不夠用就派人跟我說一聲,我給你送過來。哥哥呢?他現在很少回來嗎?”
“你哥是要奔前程的人,哪能整日陪着我這老太婆,說出去也不像話。”蘇氏有些不在意地說道。男子就不能一直被困在後宅之中,這是這個朝代女子的普遍思想。
上官韻兒實在是替蘇氏心疼:“阿娘還是讓哥哥早點兒成親吧,早點娶個嫂子進門陪您說話也熱鬧一些。”
“好好好!等你哥回來,我就跟他說,你妹妹都發話了,你要是再不成親就是不孝!”蘇氏玩笑地說道。
“娘,我跟你說正經的呢。還有今日我過來是跟您說件事情的。”上官韻兒把要跟林月暖回閩地的事情跟蘇氏交代了一下,最後又解釋了一下想回閩地的原因免得蘇氏胡思亂想。
蘇氏也是做人媳婦的,自然知道上官韻兒說的事情的重要性,即使心中再不舍,她也不能說出不讓上官韻兒去閩地的事情,隻好事無巨細地把出行的事情都交待了一番。蘇氏本想給上官韻兒準備好東西,奈何時間太趕,上官韻兒也不想她再折騰,就好言相勸,讓蘇氏安靜下來。
林月暖跟長公主坐到上官韻兒跟蘇氏過來才停下來。
蘇氏跟着上官韻兒過來主要是想拜托林月暖照顧上官韻兒,不過長公主沒有給她開這個口的機會,人家本來就是姑嫂,即使蘇氏不交代,林月暖也會照顧好上官韻兒的,蘇氏再交待一番顯得她們好像很不信任人一樣。
蘇氏目送上官韻兒跟林月暖離開才轉身回了院子,卻被長公主派人攔了下來,對蘇氏一番說教才放人離去。
林月暖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今天跑了兩個地方,她也累得不行,想到明日還要坐一天的馬車,頓時更加心累。早早地梳洗完就跟雲辰烨睡下了。
第二日一行人出發的時候,龍君彥早早就在城門口等他們了。等車隊到齊了,前面将士一聲令下,隊伍開始緩緩出發。
雲辰烨抱着雲馥雅,看着依偎在她身邊的林月暖,以及趴在林月暖腿上沉睡的雲逸甯,一臉柔情地說道:“阿暖,如今走水路,我正好有機會帶你看看這一路的風景。”
可不是嘛,這麼長的隊伍,行進速度跟龜速差不多,是可以好好看看沿路的風景。
“咱們這麼走,要什麼時候才會到閩地?”林月暖擔心路上花的時間太長,到時候她在閩地待不了幾天就要回長安,那就悲劇了。
雲辰烨溫聲一笑:“也就是今天慢一些,為了做給一些人看而已。等過了今日咱們就會加速前進。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在閩地隻待兩日。”
“你還笑話我!”林月暖見雲辰烨一臉戲虐地逗她,一時有些惱羞成怒。要不是雲逸甯還趴在她身上,她絕對會給雲辰烨一拳。雖然沒什麼威力。
“不敢不敢,夫人快看,那是霧凇。”雲辰烨怕林月暖真的急了,趕緊轉移話題,北地冬天的清晨還冷得很,郊外枯樹的枝桠上挂着晶瑩剔透的冰淩,看着别有一種風情。
林月暖一直生活在閩地,閩地即使下雪也不大,像這樣的霧凇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時間精神好了不少,透過窗簾的縫隙,朝車窗外面一直觀望。要不是擔心孩子着涼了,說不定林月暖會直接把窗簾掀起來。
“你若是喜歡的話,以後咱家就弄幾株梅樹回來種上,等冬天下雪的時候梅花開了,雪越大,梅花開得越豔,有些花朵會直接被冰凍上,那景色更是迷人。”雲辰烨見林月暖喜歡這樣的雪景,連忙給林月暖出主意。
林月暖腦海中勾勒了一下雲辰烨說道那畫面,卻是很迷人,當下有些癡迷得說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阿暖真是大才!”雲辰烨一臉驚豔地稱贊道。
林月暖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别過臉去,其實是有些心虛,不小心把盧梅坡的名詩念了,又不能跟雲辰烨解釋太多,要不雲辰烨該懷疑了。隻好默默認了。
“侯爺,成王殿下問您是不是要停下來休息一下,現在看着快到晌午了。”一位将士打斷了林月暖跟雲辰烨的對話,林月暖朝馬車外看了看,有些驚訝地說道:“這麼快就要到晌午了,我們不是才出發了一會兒?”
“回夫人的話,咱們現在已經快出了長安郊區了,估摸着明日再走一天就出了長安境地了。”那士兵見林月暖不解,趕緊說道。
“估計是咱們說話太過投入,一時都忘了時間了。”雲辰烨給林月暖解釋道。
林月暖點點頭,隻能接受雲辰烨的這個說法:“那咱們休息一下吧,我阿姐她們想必也累了餓了。”林月暖轉身對士兵說道:“你們可有準備什麼吃食?”
林月暖其實沒有報太大的希望,出門在外一切從簡,她在現代也是如此。古代沒有現代的便利條件,就更加不可能帶太多東西上路了。
果然,那士兵被林月暖問得語塞:“小的們就是煮些野菜就着窩窩頭。王爺吃的是打回來的獵物跟野菜湯。荒山野嶺的也沒什麼吃的,還請夫人将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