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倒打一耙
趙嬷嬷沒說信她,也沒說不信她,隻是轉頭看向了那小厮,輕飄飄一句話問道:“你怎麽說?”
那小厮也知道,如今他再拿不出準确的證據,這黑鍋他就隻能自己背了。
幸虧他留了一手,不然就被這女人給擺了一道。
蘇九月聽了也十分着急,她分明知道就是這個王醫女幹的。但是她在夢裏看到的又不能作數,隻能看着那小厮,想看他能不能找出什麽證據來。
小厮看了一眼王醫女,然後低下頭去,低聲且快速地說道:“我有她的肚兜,是她勾引我,讓我做的這種事。”
趙嬷嬷見多了這種事情,見怪不怪。
至于蘇九月差點在夢裏看了個真人互動,自然心裏也知道點什麽。
兩人十分冷靜地看着他們,一丁點兒的驚訝也無。
王醫女聽了臉都黑了,“你莫要胡言亂語,毀我名節!”
小厮也差點被她這說法給氣笑了,“得了吧,你還有個甚的名節?那肚兜我就放在自己枕頭下邊,趙嬷嬷,若是您不信,隻管讓人去看看,便可知道我有沒有說謊。”
王醫女知道自己丢了個肚兜,這小厮說的八成也是真的,她在心中暗罵了兩句,最終還是決定否認到底。
“便是找到了,又怎麽能确定是我的?我瞧着你也不大像什麽老實人,搞不好還是旁人的呢!”
小厮跪在地上擡頭看着她,扯着嘴角諷刺地說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先前兒躺在我身下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王醫女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什麽渾人!來人!将他抓出去!”
趙嬷嬷看着他們兩人窩裏鬥,正看的樂呵沒成想這個王醫女居然惱羞成怒了。
她伸手将想要上前的守衛攔了下來,“讓他說!”
小厮原本還有些慌,但是聽到趙嬷嬷這話,知道有人護着他,嘚瑟地沖着王醫女一笑,開口說道:“那我可真就說了!”
“閉嘴!”王醫女咬牙切齒地道。
小厮根本不聽她的,咧嘴一笑,說道:“她的左邊胯上有個痣,紅豆大小。你們若是不信盡管去查,我絕對不敢在此事上胡亂攀扯。這女人自己做錯了事兒,還不認,隻想着讓我一個人背黑鍋。我自己做錯的事,我認栽,但不是我的錯,我說什麽都不會認!”
趙嬷嬷聽他說完,才轉而看向了王醫女,問道:“王桂芝,你可還有什麽話要說?”
王醫女抿着唇,臉色鐵青,整個人就如同一個霜打的茄子似的。
她知道,這回她真的完了,全完了。
別說是那八品的判官,便是連醫女都沒得做了。
趙嬷嬷也懶得同他們說這些,便直接同守衛說道:“将她們交給京兆尹,這偷盜的是公家的東西,至于該怎麽處置,自然是公家說了算。”
蘇九月原本還當這事兒有多複雜,沒想到被趙嬷嬷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她眼瞅着守衛将那兩人拖了下去,又看了看地上的三朵天山雪蓮,走過去彎腰撿了起來,才看向了趙嬷嬷。
“趙嬷嬷,這些要怎麽辦?”
趙嬷嬷隻是看了一眼,就又打了個哈欠,朝着屋子裏走去,“先收回去,若是哪日能用上就用了,用不上就先擱着。”
蘇九月應了一聲,又将這三朵皺了天山雪蓮收在了匣子裏,正準備回去放好,就聽到身後有人叫了她一聲。
“九月!”
蘇九月回頭一看,原來是秋林來了。
秋林快步走了過來,拉着她就問道:“方才怎的了?我怎麽瞧見守衛将王醫女給拖走了?”
蘇九月四處看了看,瞧着趙嬷嬷已經進了房間,才湊到她的耳邊飛快地說了兩句。
秋林差點沒瞪大了眼睛,差點就驚呼出聲,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拉着蘇九月進了放藥材的屋子,才壓低聲音小聲說道:“她怎麽能這麽壞?先前兒她教我們禮儀的時候,我還覺得她挺好一人,原來真是我瞎了眼了。”
蘇九月嘆了口氣,“這誰說的準,又不是常年相處的,一天半天的,誰能看清誰?”
秋林聞言也跟着點了點頭,蘇九月又接着說道:“經過此次咱們今後也就知道了,這裏的人跟咱們村裏的人不一樣,村子裏的人嘴碎一些,但至少背地裏不會給人使絆子。”
“還真是,今後可得小心一些了。”
接下來趙嬷嬷又派了個新的人來帶蘇九月她們這一批新人,也沒提給蘇九月升領事姑姑的事兒。
蘇九月後來再想起這事兒,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勁兒。
正常人也不會讓她一個才來沒兩天,什麽都不懂的新人當領事姑姑,但是王醫女卻為此不惜铤而走險。
除非是她得了什麽消息,莫非是被人當槍使了?
蘇九月想不明白,她認識的人也并不是很多,隻是覺得自己的今後怕是還得再小心一些。這裏是京城,是太醫署,是人人都長心眼的地方。
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趙嬷嬷就将裝藥材的屋子鎖上了門。
鑰匙給了蘇九月一把,她自己留了一把,還有一把放在了門房,以備不時之需。
蘇九月臨走之前,親自鎖好了門,才同秋林攜手離開了太醫署。
“這幾日可真是太忙了。”秋林感慨道。
蘇九月笑着問她,“你累嗎?”
秋林搖了搖頭,面兒上笑得跟花兒似的,“這有甚累的?我們原先兒在村子裏種地可比這個累多了。”
“倒也是……”
兩人正說着話,突然有個人同蘇九月擦肩而過,蘇九月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看她的鼻子就皺了起來。
這人……身上有皿腥味……
這還不是重點,重要的是這個人居然同那個叫承遠的和尚長得有一點像。
再聯想到先前兒她隐隐約約在前邊那個巷子口碰到過承遠,蘇九月還是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
這個壞和尚,他不是被抓起來了嗎?又怎麽會跑出來?
越獄?
蘇九月的腦子裏冒出了兩個字,這兩個字從前她隻在戲文裏看到過,但此時她卻越想越覺得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