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明佼和董建斌心裡清楚,這句話是警告他們,楊曦軒已經再次制造大炮,而且還是不炸膛穩定的大炮。
楊曦軒見兩人笑容都要維持不住了,心裡這才滿意,“我這人就是受不得威脅,我雖不是世家大族出身,但是我敢拼真逼急了我,我狠起來自己都害怕。”
說完目光銳利,身上的慵懶不見,一身的上位者氣勢伴随着見皿的煞氣。
明佼和董建斌面容徹底沒了假笑,二人不知道震驚多少次了,可現在直面楊曦軒,兩人後背汗毛立了起來,楊曦軒對他們釋放了殺意。
明佼手握着椅子扶手,楊曦軒明明年紀不大,但做事老練會讓人忽略他的年齡,随後又洩了氣,錯過了滅殺此子的時機,一步錯步步錯。
明佼掃了一眼董家,他更怕董家倒戈楊曦軒,楊曦軒占據兩州,背後至少十萬大軍,各種火器,明佼一一細數後心跳如雷,精神有些恍惚的盯着主位上的楊曦軒,突然瞳孔緊縮臉頰發白好像随時要暈厥過去一樣。
董建斌愣了,“你怎麼了?”
明佼回神,再次看向楊曦軒,剛才的錯覺消失了,一定是他太累了,隻是陽光照到楊曦軒的身上罷了,“沒事。”
楊曦軒收回了氣勢,“兩位,我很忙,今日是和我談,明日我可沒時間招待兩位。”
他沒說謊,明日他就要親自巡視德州,德州的道路已經開始修繕,修改水脈也同步進行,百姓開始的時候不信幹活有糧食,直到有膽子大的嘗試确認是真的,百姓才陸續報名。
他這次巡視要确認德州不被水脈影響的田地,随後會将田地分給百姓,卻不是無常的分配,田地按照現在價格賣給百姓,百姓需要每年還一部分田地銀錢。
為了防止有些百姓貪得無厭,設立了五年還完田地銀錢,如果超出日期田地收回不說,還會牽制征壯勞力當兵或是去挖礦等。
楊曦軒想到德州田地,心裡罵着德州世家不做人,世家田地不僅是良田還遠離水脈,算上隐田的數量,德州百姓能種田地少的可憐,大部分百姓成為了佃戶,他查抄的一點都沒錯,又想到這些家族子弟全部去挖礦和挖水庫了,他的心氣又平順了。
亳州境内,葉順等人一身的狼狽,葉順吐出嘴裡的野菜根,他們背着的糧食丢的丢,現在沒剩下多少糧食了。
小九是個十七八的少年,長了一張娃娃臉,看似好欺負,但下手狠辣手裡有不少的人命,雖然殺的都是兵匪,也說明少年的戾氣有多重。
小九煩躁的踢着面前樹木,“葉叔,我們被亳州士兵盯上了,這些日子一直追着我們走。”
他想丢了耿家女眷,雖然沒有耿惜的事他們也要撤離府城,但是沒有耿惜的事,他們也不會被追着走。
葉順的内心也動搖了,如果找到的是楊先生親眷,他們全死了也要送楊先生親眷離開,可耿家不值得他們冒險。
說白了,耿家能得到庇護,全因為周炳,周炳又因為他的未婚妻,他們已經送耿家男嗣到了南方,何況這次被追趕的确因為耿家女眷。
小九繼續道:“我們對耿家女眷已經仁至義盡。”
耿家女眷離得不遠,她們一樣狼狽,小九的話她們能聽到,耿家女眷縮在一起,她們清楚一旦被舍棄,等待她們的會是什麼下場,這一刻恨死了耿惜,同時也有些孤立了嚴氏。
嚴氏強撐着精神,她很聰明,自從知道有人追捕她們後,她就知道女兒的命運了,當時葉管事要帶女兒走,女兒甯願死也不要走,她隻能妥協,難道真看着女兒死?
現在嚴氏後悔了,還不如成全女兒死去,也好過落入亳州士兵手裡,耿氏一族的清譽沒了,她對不起相公。
嚴氏完全不知道女兒已經死了。
葉順掃了一眼耿家女眷,看到幾個小姑娘眼底明亮堅毅,對着小九道:“我們快要離開亳州,抓緊一些趕路。”
小九動了動嘴唇,葉叔要繼續帶着耿家女眷,兇狠狠的瞪過去,同時撇了撇嘴,行吧,耿家女眷也有不錯的姑娘。
葉順拍了小九的頭,“這次逃離後,我安排你南下,你跟在我身邊委屈了。”
小九心裡的不快沒了,“真的?”
“嗯。”
轉眼楊兮一行到了向縣,向縣毛縣令親自出城迎接,周霖不等馬車停下,先一步騎馬來到馬車前。
周钰見到小弟很高興,“瞧着健壯了也長高了。”
周霖内心十分歡喜,掃了一圈沒見到妹妹,“小妹沒回來?”
周钰解釋,“她和俞老爺子一起去了德州。”
德州要建立醫療體系,曦軒需要周苒和俞老爺子。
周霖心裡有些遺憾,他以為一家子能團圓了,不過他也為小妹高興,“小妹越來越厲害了。”
周钰拍了小弟的肩膀,“你也不差。”
他沒少聽周霖的消息,這小子現在不僅管着孤兒院,還要管着遷移到向縣的軍戶。
周霖不好意思,他有自知之明,“我比小妹差得遠呢!”
小妹已經展翅飛出了瑞州,他依舊窩在向縣。
馬車停下了,毛縣令上前道:“兩位先生是在縣城停留,還是先回上河村?”
周钰沒下馬車,“我們歸家心切就不進城了,改日請毛縣令喝酒。”
毛縣令内心驚喜,他這是入了周先生的眼,“先生先休息,改日毛某親自拜訪。”
周钰又道:“毛靖一起來了,學堂開學還有些日子,你們父子許久沒見,他就不跟我們一起回去了。”
毛縣令也想念兒子,尤其是知道兒子出事後,他的确許久不見兒子了,“謝謝先生。”
短暫的交談後,隊伍繼續往上河村走。
浩浩蕩蕩的隊伍,消息傳得很快,都知道兩位先生回上河村了。
這一次千人士兵會留在上河村駐紮,一千人還隻是第一批,等兵源充足後,還會有士兵過來駐守。
上河村村口,柳裡正身後站着不少鄉親,他們等待着兩位先生歸來,村民叽叽喳喳的談論兩位先生怎麼還沒到。
周炳反而是最鎮定的,他的心頭輕快,兩位先生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