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州上河鎮,這一日周家學堂的實驗室亮起了燈泡,實驗室的所有人都僵硬住了,随後爆發了歡呼聲,楊兮夫妻忍不住微微紅了眼眶,他們真的成功了。
然而燈泡很快就滅了,卻沒有打擊到衆人,雖然光亮轉瞬即逝,然所有人都記住燈泡明亮的時刻,接下來有了更明确的方向。
現在天已經黑了,楊兮夫妻離開學堂,今晚并沒有月色,黑暗的道路上隻有小厮拎着的燈籠,微弱的光亮照不亮更遠的距離,能照亮的隻有方寸的土地。
楊兮夫妻出了實驗室不會談論實驗室的任何事情,楊兮算起了日子,“我沒記錯的話明日就是張将軍大婚的日子?”
周钰幫媳婦整理了披風,“嗯。”
随着話落天空落下了雨滴,程錦早就備了雨傘,很快天空的雨水連成了雨簾,楊兮夫妻隻能坐上馬車回家。
回到家二人去了書房,楊兮打量着書房的書架,“書房的書越來越多,現在顯得有些擁擠了。”
“那就再整理出一間屋子放書。”
楊兮,“别,有這麼多書做掩飾,真有人摸進院子想找我們的手稿也不容易。”
周钰已經将書房的蠟燭都點亮,瞬間書房亮堂了起來,周钰将用于民生的研究用密語寫成密信,最後能否全部用于民生需要曦軒定奪。
周钰的心情不錯,“以前我們做出什麼都要藏着掖着,還是現在好不缺研究銀錢,不缺材料做研究,這日子才算日子。”
以前的日子是真難,他們夫妻連煤都要省着用,安全也不能得到保證,手上受傷那是常有的事。
楊兮聽着周钰絮叨的說以前的不容易,她也不煩窗外的雨聲了,等周钰喝茶緩口氣的時候,楊兮才開口,“我想正式拜謝老為師。”
她和周钰不同,周钰從小深得公爹的真傳,她卻不能如男孩子一樣跟着公爹學習,這些年周钰教導她,可周钰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忙,現在恨不得一日二十四個時辰。
周钰沉思片刻,“你們雖沒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謝家是心有成算一族,你拜謝老為師謝老也不會執着于聯姻。”
謝姑娘很不錯,可小弟沒這個心思。
楊兮笑着,“那我就準備拜師禮了。”
周钰難得見媳婦這麼高興,看來早就琢磨拜師的事了,“那我和謝老說一聲,然後選一個吉日拜師。”
至于謝老會不會同意,老爺子一定會歡喜的應下,他們夫妻名聲在外已經不需要謝老加成,反之謝家會因為他們夫妻得到更多的利益,而且謝老成了妻子的師父,未來提到妻子就會提到他。
這些日子謝老用心教導妻子,何嘗沒有收徒的心思,隻是謝老不能主動說收徒,謝老怕适得其反。
楊兮夫妻思考送什麼拜師禮的時候,南州張将軍并沒有休息,此時的張将軍一點都沒有要大婚的喜悅,他的面前是幾個醫女的全部信息。
這些日子吳姓的女官整日帶着醫女出府城,每日都會走訪附近的一個村鎮,有的時候會給百姓免費診脈,有的時候會随百姓上山采藥。
多日的接觸下,他派去跟随的士兵對醫女都頗有好感,也證實醫女的确有真本事并不是花架子。
可惜拉攏的結果并不好,醫女對許出的好處沒有任何反應。
吳芳晴也正和鐘謹彙報張家拉攏醫女的事,“張家想留下醫女,現在隻是許以好處。”
鐘謹已經留了胡子,他擡手摸了摸胡子哼笑一聲,“等着吧,張将軍想留下醫女一定會下皿本。”
吳芳晴垂下眼簾,“張将軍留下醫女隻會控制起來,等挖空醫女的價值,醫女不會有好下場。”
此次随行的醫女都是精明之人,不聰明的人可不會被周苒大人記住。
周苒大人是醫女的榜樣,醫女有意無意的模仿周苒大人,她倒要看看張家還有什麼後招。
鐘謹見吳芳晴不吭聲,他則和柳将軍聊起了南州所見,“南州險地衆多無法預計張家藏了多少兵馬,不過,張家哪怕攻占了幾個州也有些捉襟見肘。”
不提張家兵馬的裝備,就說張家在南州施行統一分配就可看出張家缺銀兩。
柳将軍喝着從膠州帶來的酒水,他惬意的很,這出門對比才強烈,“南州府城隻有一個賣酒的鋪子,鋪子裡的酒不僅貴還沒幾種酒水,還是咱家将軍管轄地繁榮富裕。”
鐘謹心裡也忍不住得意,“關于民生的布料鋪子也不多,我在附近村子見百姓穿的都是灰色的粗布,府城是南州最富裕的城池,可街上行人難見鮮亮的顔色。”
他承認張将軍管理軍務了得,可在經濟發展上實在是不行。
柳将軍,“南州不是産糧大州,整個南州資源就那麼多,這些年張家招兵買馬别說張家窮,南州百姓手裡都沒幾個銅闆,商賈重利南州沒利益商賈也不願意來。”
還是自家的地盤好,百姓眼底有精氣神有希望,出了自家地盤所見百姓眼裡隻有麻木與渾渾噩噩。
柳将軍心想當初白将軍下去的還是晚了,如果早一些讓主公掌管瑞州,随後又笑了,當初白将軍被主公坑慘了。
次日,張将軍大婚的日子,姜家不僅有送嫁隊伍,還有随行的上萬兵馬,這是當初與張将軍說好的兵馬,這些兵馬會編入新建立的海軍。
張将軍大婚除了王霍,其他的勢力都派官員觀禮,怎麼說呢,有楊曦軒大婚的珠玉在前,張将軍大婚很嚴肅卻也顯得簡陋了。
院子裡有一些寓意好的植被,滿院子紅綢帶,各勢力官員隻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鐘謹觀察張家的官員,文官有被武将壓制的苗頭,張家掌大量兵馬,這兵馬就是亂世的膽氣,有些武将難免會跋扈一些,加之張家拿下濟州幾個州需要的是武将沖鋒陷陣,有些武将也就越發的放肆了。
鐘謹眼底玩味,此行實在是收獲頗豐,他又瞄了一眼張家文官坐的方向,當初南州留了大量的難民,其中能人異士衆多,他現在想知道這些文官抱負得到實現了嗎?
鐘謹抿了一口水後面色淡定的放下,還是自家的酒水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