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雪地上的皿已經成了黑紅色,屍體殘破不堪有野獸撕咬過的痕迹,加上淩亂的馬蹄印迹,山匪殺人劫财!
镖頭下馬查看情況,“屍體至少死了一日。”
周钰面對殘屍十分的淡定,還分辨屍體上的刀痕,都是一招斃命,“不是普通的山匪。”
镖頭側目了,“你不怕?”
他是刀上過日子的,見多了早就習以為常,這個一看就是書生的男子,竟然這麼淡定,出乎他的意料!
周钰,“我們從京城一路南下長了不少見識。”
镖頭挑眉,“亳州亂起前南下的?”
周钰微笑,“我們運氣不好,我們過亳州時,亳州已經十分混亂。”
“哈哈,難怪說不用我們照顧安全,我小看了你們。”
看來他對這一行人關注太少了!
周钰指了指屍體,“屍體有些少。”
镖頭也皺着眉頭,“難道活口被抓走了?看着不像,如果想留活口不會刀刀斃命。”
楊三盯着屍體,咳嗽一聲,“姐夫,你不覺得馬車有些眼熟嗎?”
周钰看向馬車,又看向護衛和小厮的屍體,“孔雀?”
镖頭愣了,“什麼孔雀?”
楊三解釋他們遇到的貴公子,又圍着馬車轉了兩圈,“怎麼沒有孔雀的屍體?”
镖頭不想在此地久留,皺了皺眉頭道:“根據你們說的情況,估計是家族鬥争,我們趕緊離開此地,免得招惹禍端。”
車隊再次啟程,路邊的屍體沒人幫着掩埋,這個世道見得多了,能顧好的隻有自己。
周钰回來說了發現,楊兮,“可惜了。”
周钰,“還是太蠢。”
出行不知道打聽清楚路況?家族鬥争激烈不知道小心謹慎?
楊兮拉開馬車簾子看向兩側的大山,“山匪猖獗,不知道是不是官匪勾結。”
周钰放下馬車簾子,“馬匹衆多已經說明一切。”
葉氏臉有些發白,“幸好跟着镖行走。”
镖師人高體壯,每個人都身手了得,百人的隊伍山匪輕易不敢招惹,還是兒子想的周全。
因為周钰和楊三面對屍體表現冷靜,晚上休息,镖頭願意搭理周钰了。
楊三也借着機會請教刀法,這小子清楚隻有自身實力強才能得到認可,少年不懼任何人,拿着刀站姿筆直,火光照着少年的眼睛,少年眼裡帶光,“請賜教。”
楊兮也拉開車簾子觀看,楊三跟镖師打了兩場,少年不服輸的模樣,赢得镖師們喝彩的聲音。
兩場下來,楊三已經坐到镖師身邊聊天。
周钰見镖頭收回目光,“我們從京城南下,知道不少消息,镖頭可想知道?”
镖頭想知道,他聽有人喊男子為周先生,想了想道:“先生請講。”
周钰講了平州不許百姓離開,講了亳州亂民四起,嘉州鼠疫流言等等。
镖頭聽得目瞪口呆,他們消息也是靈通的,隻是消息不詳細,“這,怎會如此?”
周钰感覺到涼意,擡頭看天,天空飄起了雪花,“镖行押運貨物消息靈通,可見過西北難民南下?”
镖頭還真知道一些,“因為西北鼠疫,聽說已經封了西北各州的邊境,逃出來的難民也被撫州攔住不允許南下,聽說過界射殺。”
周钰心頭一顫,他還想一路怎麼沒見到西北難民,“西北十室九空也有不少百姓活着。”
镖頭喝了一口酒,“江南繁華人口衆多。”
次日,镖行對周钰一行和氣許多,镖頭趕路也會時不時看看身後。
出了山匪活動的範圍,镖行才降下速度,楊三已經和镖師混熟了,了解不少開镖行押運的道上規則。
镖頭開玩笑道:“怎麼,你也想當镖師?”
楊三擦拭着刀身,“我姐夫讓我多讀書。”
他要當镖行東家,才不會當押運的镖師。
镖頭很喜歡和周先生聊天,周先生不會蔑視他們這些粗人,他請教問題周先生會耐心解答,他這幾日受益良多。
镖頭想到這裡,從懷裡掏出個袋子,“拿着給你姐夫。”
楊三打開一看,“我們給的十兩銀子?”
镖頭點頭,“嗯。”
楊三,“你不要了?”
镖頭失笑,“你姐夫教我良多,已經抵了銀錢。”
楊三樂呵呵的收了,“你占便宜了。”
镖頭也覺得占便宜了,他請教的問題,一般書生可不懂,周先生說的局勢,真亂起的時候能救命,“你小子有福氣,好好跟你姐夫學本事。”
楊三點頭,“我知道。”
楊兮剛做好飯,楊三回來了,接過袋子明白了,“将幾家的銀錢送過去。”
楊三坐着沒動,将袋子遞給李争,說了每家當初拿了多少銀錢,李争拿着袋子送銀錢。
晚上,楊兮煮的餃子,凍餃子一早飽好的,直接煮十分的方便。
楊三烤着火,“姐,這兩日我發現溫度有明顯變化了。”
楊兮,“嗯,再過一些日子,很難看到厚厚的積雪了。”
“離瑞州越來越近了。”
周钰将碗筷放下,楊兮盛了婆婆和小妹的餃子,周小弟起身送到馬車内。
一家子正吃着餃子,聽到了馬蹄聲音,镖頭已經将貨物為了起來,目光警惕的盯着前面的隊伍。
周钰也扶着媳婦回馬車,手裡拿着匕首警惕着。
前面十五六人的隊伍,每個人騎着馬,每匹馬身上都有綁着兩個袋子,袋子裡碰撞的聲音傳開,清楚裡面是銀錢。
十五六人對上上百人的镖師,不敢招惹镖師,馬匹慢下來也怕被镖師打劫了,互相都警惕着。
楊兮透過縫隙看到帶頭的男人傻眼了,周钰和楊三也愣住了。
他們以為被家族坑死的傲嬌孔雀,竟然沒死不說,瞧着模樣是頭?
楊兮,“......”
她最近沒少想狗皿的恩怨,結果全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