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外面的聲音喊得舒顔心裡煩躁。
要不是害怕那個狗男人進來大喊大叫會影響手術室裡的傅亦深和秦妄,她恨不得現在就出去打他個滿地找牙。
上輩子方擇栩與舒悅狼狽為奸,害得她家破人亡,她殺了他的心都有。
但是,不管怎樣報複,不能是現在。
亦深還在手術,對她又沒有完全的信任,在這期間,她不能有任何讓亦深不安心的舉動,否然,以那個男人的脾氣,很有可能會手術做到一半跑出來把自己拎走。
她瞥了一眼一邊的陳伯,看陳伯面帶難色,有些沒好氣的催促道:“陳伯,這麼多保镖,就看着他在外面鬧?”
陳伯下意識的看了手術室一眼,才低下頭,掩去眼眸中的異色,“那夫人看,該怎麼處理?”
“當然是把人扔出去啊!”舒顔捏緊了拳頭,克制着自己想出去揍人的沖動壓低聲音道。
“要是吵到亦深,他又不能安心治療了。”
躺在床上的傅亦深大手漸漸攥緊,察覺到他的肌肉漸漸緊張起來,秦妄翻了個白眼。
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天賦異禀,普通人代謝需要三四個小時的麻藥,這才多大一會兒就沒有效果了。
秦妄都懶得勸他,直接又一針麻醉紮上去。
眼看着傅亦深的手臂使不上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秦妄才輕嗤一聲,道:“我跟你說清楚了,雖然這次傷不是特别重,但是因為靠神經很近,所以,處理不好很容易留下隐患。”
“要是你想那個男人帶走舒顔的時候,你的手連反抗之力都沒有,你就盡管作!”
聽到最後這句話,傅亦深緊繃的肌肉線條才慢慢的舒緩起來。
秦妄知道這種情況下傅亦深根本忍不了多久,也怕舒顔那邊再出什麼幺蛾子,因此,手下的速度更快起來。
而手術室旁邊的大屏幕也被開啟,通過監控,傅亦深能清楚的看到外面舒顔的情況。
舒顔似乎是不放心,一次一次的往手術室看,而外面的方擇栩,在被保镖丢出怡景苑之後,竟然又想要爬牆上來。
保镖們不敢對他下狠手,他便騎在牆頭上喊叫,那聲音,竟然比站在院子裡還大。
畫面裡的舒顔似乎下定了決心,叫陳伯将人帶進來。
而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轉身回了房間。
難道是害怕自己落水形象不好,因此見情人之前要先換身衣服?
在場所有看到的人都那麼想。
眼看着監控前的傅亦深就要暴起,秦妄無奈的歎氣,“要不然就叫人先把她關起來!”
要不然傅亦深老是擔心舒顔要跟方擇栩私奔,一次一次的對抗麻藥,秦妄做手術還要分心,實在是心煩。
傅亦深的鷹眸更加深邃,他蹙眉打量,另一隻沒有動手術的手,已經快要将床邊的把手掰斷了。
果然,她心裡裝的還是方擇栩。
隻要方擇栩來,她就會歡呼雀躍的跟着方擇栩離開嗎?
負面情緒鋪天蓋地像是一張網一樣将傅亦深困在裡面,他滿眸隐忍的皿絲,耳邊,卻突然響起方才舒顔說過的話。
“亦深,你别兇我,我好害怕!”
他極力将自身所有的陰郁都壓下去,暗暗告誡自己,不行,不能發火,會吓到舒舒。
随即偏頭,對着床頭的内線冷靜克制的安排道:“隻要她不離開,想做什麼,随她。”
陳伯得到傅亦深的命令,松了口氣,将方擇栩帶到了大廳。
方擇栩看着前面帶路的管家,臉上都是小人得志的笑容。
帝國第一财團,傅氏的管家又怎麼樣?還不是得對他卑躬屈膝?
帝國第一總裁傅亦深又怎麼樣?他摯愛的女人還不是心裡隻裝着自己?
他方擇栩論才論貌哪裡比他差?隻是命不好沒有生在金銀窩罷了!
沉重的大門被打開,縱使之前來過,但是每一次,看到奢華的怡景苑,他還是忍不住被震撼。
端看那牆角挂着的油畫,是十年前拍出天價的天才畫家遺作;一邊擺着的花瓶,是前朝的古董,有市無價;地上的地毯,一花一草都栩栩如生,踩上去宛如雲朵。
因為方才的折騰,他的腳上都是泥土,他低着頭,眼看着自己腳上的泥将華貴的地毯沾濕,臉上的笑意更盛。
果然,那些高貴的、觸手不可及的東西,被拉下來踐踏的感覺,更能讓人愉快。
舒顔回到房間随手拿了傅亦深之前給她準備的裙子換上,實在是一身的雨水讓她看起來十分狼狽,而且,衣服貼在身上,也有些不雅。
走下樓梯的時候,無意間看到方擇栩眼中的欲望和癫狂,那是她從沒見過的樣子。
舒顔下意識的捏緊了裙擺,果然,想揍他的心又蠢蠢欲動。
聽到腳步聲,方擇栩擡起頭來,看到舒顔一身優雅的白裙,仔細一看,竟然是某品牌最新的高定,他的臉色一變。
但是想起今天來的目的,他掩下眸子裡的不甘,換上一副擔憂的表情,急急地朝着舒顔而去,一邊說道:“顔顔,你總算下來了,傅亦深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舒顔撇開眼——實在是想揍他的心太強烈了,看到那欠扁的臉,就想要一拳轟上去。
舒顔這樣的表現,落在方擇栩的眼睛裡,就是傷心,沒臉面對他。
他心中慶幸目的達到,臉上卻更是義憤填膺,“他欺負你了?”
“他這個禽獸,怎麼能這樣對你!”
“顔顔,你别怕,就算你不幹淨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等有機會,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
聽到這句話,守在一邊的陳伯還有保镖們,立馬都警戒起來。
而這邊,看方擇栩越說越激動,音調都高了起來,舒顔的臉上更加厭惡。
她走下樓梯,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聲音冰冷的宛如冰川上的水,“閉嘴吧你,吵得我耳朵疼!”
一場大戲還沒演完的方擇栩愣在了原地。
他預設過很多場景,但是從沒想過以前視他如神明的舒顔,面對自己的不嫌棄,竟然表現的那麼粗魯。
“顔顔,你說什麼?”他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舒顔冷笑一聲,沒有靠近方擇栩,反而是優雅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如同神明凝視塵埃一般,注視着方擇栩,一字一句的說道:“讓我跟你走,方擇栩,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