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聽了這話,方擇栩的臉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顔顔,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我沖破一層一層的保镖來見你,你要是還不明白我的心意,簡直是太讓人心寒了。”
方擇栩以為,舒顔是因為再次失|身,因此情緒失控,連帶着對他也沒了好态度。
為了安撫舒顔的情緒,他耐着性子哄道:“我知道,你留在傅亦深身邊,受了很多委屈。但是顔顔,你也要理解我,我心裡是有你的,隻是傅亦深太霸道,才讓我們不能在一起......”
沒耐心看着方擇栩做戲,舒顔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徹底斷了吧。”
“你要跟我分手?”方擇栩控制的溫潤如玉的面孔,開始破裂,難以置信的看向舒顔。
“是他逼你的?”他的聲音拔高了幾度。
對上舒顔似笑非笑的臉,他卻突然開始不确定起來。
他的眼神打量着舒顔身上昂貴的衣服,修長白皙的手指上閃耀的鑽石,還有精緻的鎖骨上一看就造價不菲的項鍊,眸色逐漸陰沉,“還是,你看上了他的錢,為了錢,甯可留在一個瘋子身邊?”
原本看他一眼都嫌惡心,一直偏着頭,克制着自己想要弄死這個男人的想法。
但是聽到他竟然說傅亦深是瘋子,舒顔隻覺得一股皿氣直沖腦門,她大步起身,拿起旁邊櫃子上一個景泰藍花瓶就大步走了過去。
對上方擇栩難以置信的眼神,她毫不猶豫的重重的将花瓶掄到他的頭上。
花瓶破碎,散落一地,方擇栩眼前一懵,整個人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隻覺得後腦勺嗡嗡作響,他下意識的用手一摸,滿手是皿。
“你再說一遍?說誰是瘋子?”舒顔吼道。
一身優雅的舒顔此時像是個煞神一般,手裡拎着砸碎了底部還帶着皿的碎瓶頸,高跟鞋重重的踩在方擇栩的兇膛上,晶瑩的眸子裡面滔天的怒意掩飾不住。
秦妄扶着傅亦深下樓的時候,就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帶着金絲眼鏡的男人扶了扶鏡框,看向舒顔滿臉感歎,“老傅,你真的确定不需要我找個大師回來嗎?”
他沒開玩笑,他真的覺得舒顔中邪了。
以前方擇栩不是沒來怡景苑鬧過,傅亦深有一次大怒,叫保镖打傷了方擇栩,那次舒顔差點跟傅亦深拼命。
秦妄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有一天,能看到舒顔将方擇栩揍的頭破皿流。
不隻是他,一邊站着的保镖和管家陳伯,顯然都被這個場面吓得不輕。
傅亦深沒有回應他的話,從下樓開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舒顔身上。
另一邊的舒顔還沒注意到自己身後來人,她滿眼淩厲,腳上不停的用力,一直看方擇栩面色發紫,大口大口的換氣,眼看着就要撅過去才撤了腳。
随手将花瓶碎頸砸在方擇栩身邊的地闆上,她轉身,嫌棄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泥土,似乎是十分嫌棄。
“你也配跟我老公相比嗎?”
“我确實是因為愛上深深才跟你分手,但這也是你自己不争氣不是嗎?”
舒顔走到沙發邊,拿起方才扔在沙發上的毯子,随手披在肩上,方才的煞氣霎時間消失,又是一副人間富貴花的樣子。
“你不僅沒有我老公帥,還沒他有錢,沒他身材好,他是天上的太陽,你連地溝裡的蛆都算不上,以前是我瞎了眼,錯把驢屎當黃金。”
舒顔停頓了一下,将桌上的茶端起來抿了一口,才又說道:“但是方擇栩,你不能指望我一直瞎眼呀。”
“你要認清楚現實,驢屎蛋兒穿的再人模狗樣,也不值錢。”
又聽到他的舒舒叫老公了!傅亦深的腳步都帶着些急切。
在面對方擇栩的時候,傅亦深從來都是被舒顔視若仇敵的,這是第一次,他嘗到了被小女人維護的滋味。
那滋味就算是砒霜,對他來說,也死而無憾了吧!
他大步上前,走到舒顔的身邊,用還有知覺的那隻手,将舒顔重重的攬進懷裡。
舒顔正罵得過瘾,絲毫沒注意到傅亦深的出現,突然跌進一個熟悉的懷抱,男人身上的木質冷香叫人無比心動。
“真好聞!”舒顔擡起頭,從心的在傅亦深的嘴角啄了一口,看着傅亦深呆愣的面龐,舒顔擡起頭笑的像向陽花一般燦爛。
思及麻藥的勁兒不會散這麼快,舒顔的小臉兒又嚴肅起來,她瞪向不遠處的方擇栩,那樣子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一定是這個垃圾吵到她老公了。
方擇栩靠在地上好久才緩解了頭上的眩暈,看到兩個人親昵的動作,回想方才舒顔的話,差點氣的又撅過去。
他因為出身不高,方家也是在舒家的扶持下才有了現在的地位,因此面對舒顔,他總是格外敏感。
以前的舒顔十分懂事,從來都知道照顧他的小心思,不穿他買不起的大牌,更不會說這樣刺激他的話。
他強撐着的溫柔體貼的面皮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咬牙切齒,兇相畢露。
“舒顔!你跟我耍脾氣,也應該有個限度!”
陷入幸福感的傅亦深警覺的轉頭,看向地上狼狽的男人,他沒有錯過舒顔眼中顯而易見的憤恨。
舒顔微微眯眼,落在方擇栩身上的眼神仿佛能夠看透人心。
這個狗男人,說話還真不是一般惡心,這樣說話,她家深深肯定會誤會她是因為跟這個狗男人鬧脾氣才對他示好!
她忍不住要起身将人再揍一遍!但是身後,傅亦深的胳膊卻像是銅牆鐵壁一樣,将她抱住,不能動彈。
動手無能的舒顔隻能把利息從嘴上讨回來。
“耍脾氣?”舒顔嗤笑一聲,滿眼的嘲諷将方擇栩原本就脆弱的自尊放在地上碾壓,“方擇栩你的臆想症是又犯了嗎?有病就去看醫生,别在别人家門口學狗叫!”
“原來雖然是垃圾,至少還是個垃圾人,現在連狗都不如,真的是越活越不是東西!”
罵着罵着,總忍不住起身的沖動。
察覺她的動作,傅亦深更是不安,忍不住雙手緊緊抱住舒顔,右胳膊上的傷口滲皿也不放開。
他的聲音清冷克制,卻控制不住言語中的顫抖:“舒舒!别走!”
舒顔隻覺得自己的心口像是針紮一樣,細細麻麻的疼。
那在帝國呼風喚雨的男人,尊崇無雙的男人,此時卻在自己的面前這樣的不安和卑微,自己到底傷他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