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錦回頭看向他,“裴大人還有何事?”
裴璟道:“秦琅去北漠已經有好些時日了,他可曾說過要接你去北漠?”
沈若錦神色冷淡道:“這與你無關。”
她跟裴璟的關系雖然沒到仇敵的份上,但是裴璟在大婚當日跟着慕雲薇離開那事,永遠都橫在那裡,他們注定做不了朋友。
連朋友都不是的人來過問她和秦琅的事,實在不該。
“我隻是想問你。”裴璟微微一頓,而後又道:“當日你棄我,選了秦琅,可曾後悔?”
“不曾。”
沈若錦隻有兩個字,态度卻異常明确。
裴璟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
沈若錦搶先道:“裴璟,你該不會後悔娶了慕雲薇吧?”
這句話簡直一語中的。
雖然裴璟從來都沒有說出口過,但每次看到沈若錦和秦琅的時候,他都會想,要是當初他娶的是沈若錦那該有多好?
這個想法在心裡生根發芽,以至于他見到沈若錦的時候,都忍不住上前跟她說說話。
但沈若錦一點都不想搭理他。
裴璟不回答,她就直接走了。
安西王府的馬車就停在幾步開外,沈若錦上了馬車,将車簾一放,直接就把裴璟的目光隔絕在外。
沈若錦道:“回府。”
“是。”車夫趕着馬車往回走。
裴璟站在原地,看着沈若錦乘坐馬車遠去。
他想,今日問沈若錦這話還是太早了。
他不該這麼着急的。
至少要等一個好的時機。
想來這個時機很快就會到來了。
……
沈若錦回到安西王府的時候,沈知行和沈知安都已經回來了。
廚房已經備好了晚飯,就等着他們回來開飯。
婢女們端着菜肴上桌,在旁邊幫着添飯。
沈若錦在禦書房坐了一天,不怎麼餓,吃得不多,看到沈知行也比平時吃得少,忍不住問:“六哥胃口不佳?”
“不是。”沈知行道:“我中午在江府吃撐了,江夫人待客實在太過熱情。”
沈若錦道:“江夫人是挺熱情的,也不至于讓你吃了午飯就吃不下晚飯吧?”
“這個真不好說。”
沈知行想起江夫人一個勁兒讓人給他布菜的熱情勁兒,光是回想一下都有些招架不住。
沈若錦看六哥的表情就意會了幾分,忍不住笑道:“看來江府的飯菜比我們家要可口得多。”
沈知行道:“你下次去江府用個飯就知道了。”
他不知道的是,江夫人也不是對誰都這麼熱情的。
人家江夫人那是拿出了相看女婿的滿腔熱情。
沈知安一邊用飯,一邊聽着兄妹倆說話。
用晚飯後,沈家兄妹各自回了院落。
沈若錦今日在宮門口碰見裴璟算不上什麼值得記憶的事。
但裴璟說了一句“秦琅去北漠已經有好些時日了,他可曾說過要接你去北漠?”
秦琅先前來信隻說了他在北漠那邊的事,的确沒提過要接她過去的。
不過秦琅說了盼相見。
算起來也是同一個意思。
沈若錦想着或許是秦琅那邊局勢還不夠穩定,不想讓她一起身陷危局,所以才沒有急着接她去北漠。
不過沒關系。
她會解決這邊的事情,自己去北漠找秦琅。
沈若錦這樣想着,給秦琅去了一封信,信上寫了大概半個月盛京這邊的事都能全部脫手。
到時,她就會去北漠都城。
這封信很短,意簡言駭。
但字裡行間還是暴露了沈若錦對秦琅的思念。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在做很多平常小事的時候想起秦琅,甚至在元平身邊的時候,也總想着身在北漠,貴為皇帝的秦琅會是什麼樣子。
這或許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沈若錦讓隐衛把書信送到北漠都城去,着重說了要親自交到秦琅手裡。
“是,夫人。”
隐衛應聲而去。
沈若錦看了會兒書,便睡下了。
接下來幾日,每天進宮當值,很快就到了第二次休沐。
元平還想讓她當值。
沈若錦直接跟他說:“即便是當牛做馬,也要歇息的時候。”
元平聞言頗有些羞愧,隻得讓沈若錦正常休沐。
這一天沈若錦在家看賬本,跟各個鋪子的掌櫃對賬,從上午忙到中午,到了下午才有功夫歇息。
外頭婢女來報:“十姑娘,裴夫人來了。”
“裴夫人?她來做什麼?”
沈若錦懶得見她。
不用說出來,侍劍和舞刀就意會了,直接出去把人打發了。
可慕雲薇卻不肯走。
還說沈若錦要是忙的時候,她可以等。
“那就讓她等着吧。”沈若錦忙累了,正準備睡個午覺。
婢女們都退了下去,免得打擾到她。
沈若錦這一睡就是一個多時辰。
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她伸了個懶腰,問:“三哥和六哥回來沒有?”
侍劍上前回答道:“還沒呢。”
舞刀道:“裴夫人還在。”
沈若錦道:“她倒是挺有耐心的。”
侍劍問:“那姑娘要不要見上一見?”
“讓她進來。”沈若錦閑着也是閑着,正好看看慕雲薇要唱一出。
先前這人說自己有夢中預知後事的異能。
她還真挺想知道慕雲薇這次來是要說什麼。
“是。”侍劍應聲而去,很快就把慕雲薇領了進來。
慕雲薇許是在天合縣待久了,容貌打扮都不似從前那般精緻,皮膚也糙了不少。
慕雲薇一進來就福了福身,喊了聲,“二姐姐。”
“别。”沈若錦最不喜歡慕雲薇喊姐姐,當即道:“我跟臨陽侯府早已斷絕了關系,你我本就不是親生姐妹,就不要在這姐姐來姐姐去的。”
慕雲薇聽她這樣,面上露出一點難堪之色。
沈若錦道:“你今日來此所謂何事,直說吧。”
寒暄和繞圈子都可以免了。
慕雲薇咬了咬唇道:“我是來請二姐姐幫忙的。”
“幫忙?”
沈若錦都笑了。
她跟慕雲薇之間,什麼時候有了可以幫忙的關系?
慕雲薇聽沈若錦說出這兩個字,還以為可行,當即道:“李相想把他家許給裴哥做平妻……我想請二姐姐開開金口,讓裴哥打消這個念頭。”
沈若錦聽懵了,“你是沒睡醒嗎?”
這管她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