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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同寝

錦帳春深 溫流 5150 2025-03-20 14:52

  何嬷嬷頓了頓,“哎呀,老奴這一天天的忙昏頭了,竟忘了這事,王妃她……”

  王妃她也忘了。

  秦琅随意道:“行了行了,忘了就忘了吧,反正母親就是知道明天就是科舉開試,也不會耽誤她對賬。”

  “還真是。”何嬷嬷覺得二爺說的在理,立馬就不緊張,“這都晚膳的時辰了,二爺和二少夫人想吃什麼?老奴這就安排人做。”

  秦琅回頭看向沈若錦。

  沈若錦道:“做些他平日裡喜歡的,這些日子在國子監都沒吃什麼好的,明日又要進貢院了,交代廚房做得豐盛些。”

  “是。”何嬷嬷連忙應聲去吩咐廚房做菜。

  沈若錦和秦琅回到屋内,離開的時候屋裡還都是紅綢喜字,一晃半年過去,都開春了,屋裡的擺設連同帷幔都換了一遍。

  沈若錦站在窗邊欣賞窗景,秦琅走到裡面去換衣服。

  他去徐府逮人去得急,衣裳都來不及換,國子監的監生服是白衣藍帶,人人都穿一樣的,把玩世不恭的秦小王爺都襯得多了幾分書生氣。

  沈若錦好像不太喜歡他這幅裝扮。

  都不怎麼看他去了。

  因此,秦琅一回來就去換衣服,他是極俊美張揚的長相,還是更适合穿紅啊紫的這種顔色,叫人一看移不開眼。

  他換了一身绛紫錦袍,腰懸玉帶,掀開珠簾往外走去,沈若錦回頭看來,果真多看了他兩眼。

  秦琅心中歡喜,率先開口道:“左右無事,夫人可願與我手談一局?”

  窗邊擺着桌案,桌案上有棋盤。

  天邊烏金西墜,晚霞紅似火,些許霞光透過窗戶落在沈若錦身上,絢爛而豔麗。

  “好啊。”她率先在桌邊坐下。

  秦琅緩步上前,在她對面落坐。

  在西疆的那些日子,他倆總是忙着打仗、救人,去阻止那些不好的事發生,少有閑暇的時刻。

  這會子,更像是浮生得閑。

  時光也變得緩慢起來。

  夫妻二人相對而坐,在棋盤上對弈。

  秦琅的棋風跟他平日裡表現出來的模樣完全不同,殺伐果斷的同時,又布局重重。

  沈若錦一開始還跟玩似的,逐漸地變得認真起來。

  兩人棋逢對手,厮殺許久。

  最後殺成了平局。

  沈若錦雖然沒赢,但這棋下的十分暢快,連帶着看秦琅的目光,都多了幾分驚喜和欣賞。

  棋局剛落定,何嬷嬷就過來了,“二爺,二少夫人,晚膳備好了,是擺在院子裡,還是擺在屋裡?”

  “擺屋裡。”

  秦琅起身伸了個懶腰。

  話聲落下。

  婢女們便端着菜肴魚貫而入,擺了一整桌。

  沈若錦陪着秦琅一道用了晚膳,迎着晚風在後花園散了一會兒步。

  不知怎麼的,忽然有那麼一點歲月靜好的感覺。

  夜色漸漸濃重。

  兩人各自沐浴,沈若錦先上榻,睡了在裡側。

  不多時,秦琅也上了榻。

  他倆上一次睡在這床榻上,還是秦琅中了‘相見歡’,同她借手一用。

  此時此刻,夜深人靜。

  隻有他們二人在屋裡,躺在同一張榻上,某些揮之不去的記憶就這樣浮上了心頭。

  沈若錦有些臉熱。

  秦琅是哪哪都熱,恨不得再回去洗個冷水澡。

  四周靜悄悄的。

  可以聽見窗外夜風拂過樹梢的些許響動。

  燭火輕輕跳躍着,影子落在簾幔上,時短時長。

  沈若錦盡可能地把腦海中那些畫面壓下去,開始想秦琅為什麼會中相見歡,他那天出去原本是要做什麼事來着?

  她把思緒往正事上想,立馬就想到了。

  “秦琅。”沈若錦忽地坐了起來,“你把四海賭坊拿去賣了,賣的銀子呢?”

  秦琅原本還滿心旖旎,一聽她問銀子的事,也跟着坐了起來,“元平那小子說銀子給我送府上,後來出了相見歡那事,我把他給打了……”

  第二天夫人就跟他提和離,去了西疆,秦琅也沒顧上銀子的事,跟着追了過去。

  一去就是半年。

  回京之後又是告禦狀、又是去國子監的,完全把這事忘幹淨了。

  六皇子元平到底有沒有把銀子送過來,他還真不知道。

  要不是沈若錦這會子突然問起,秦琅怕是再也想不起這回事了。

  他一向對銀子不怎麼上心。

  但那是夫人的銀子,一文錢都不能少的。

  秦琅道:“等母親回府問問銀子有沒有送來,若送來了最好,若沒送來,我親自上門去要。”

  “好。”

  沈若錦應聲,慢慢地躺了回去。

  秦琅見狀,不着痕迹地往裡移了移,離夫人更近了些。

  他的體溫随之節節攀升。

  更熱了。

  沈若錦閉上眼睛,輕聲說:“母親去城外查賬,也不知道何時回來。”

  秦琅道:“以往都是早上去,傍晚回,今日也不知去了哪個莊子,竟徹夜不歸。”

  而此時,文昌廟門前。

  打扮成尋常婦人,還帶着面紗的鎮北王妃連着打了兩個噴嚏。

  王妃舉着半人高的香,跟一大群等着文昌廟開門的夫人搶頭香。

  人人嘴裡都在念:

  “文昌君保佑我兒高中!”

  “保佑我哥哥高中!”

  “保佑我弟弟高中!”

  王妃在那念:“頭香是我的,我兒一定位列三甲!中狀元最好,探花也行,中中中!我兒一定中!”

  随行的嬷嬷和婢女都打扮成了尋常百姓模樣,十幾個人都被信衆擠散了,隻有王妃倔強地待在最前面,緊貼着門。

  王妃不願被人知道她盼着秦琅高中,也不想讓秦琅知道,讓他徒增壓力。

  可鎮北王府的世子之位已經給了秦祁,秦琅再難沾手兵權,他若想出頭,隻有入仕這一條路。

  雖說身份擺在這裡,若他想當官,皇帝肯定也會給他一個蔭封。

  但秦琅絕非世人眼中的荒唐纨绔,他本英才,該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不能因為他母親是個繼室,就比秦祁過得艱難。

  文昌廟的門要過寅時才開,這些來祈願的人提早一天就來排隊了,王妃來得最早,帶了個小馬紮,坐着等。

  饒是如此,還是差點被人搶了先。

  可憐天下父母心。

  日夜祈禱盼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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