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
秦骅聽到這個名字，神色頓時變得十分複雜。
“父王……”秦祁忍不住猜測道：“秦琅這時候帶着三十萬狼騎重兵壓境，會不會是跟沈家聯手，準備對我們北境前後夾擊？”
秦骅聽到這話，也覺得有這個可能，當即道：“召集所有将領，即刻到本王帳中來！”
“是，父王。”
秦祁立刻應聲照辦，很快就把鎮北軍的将領們全都喊到主帳裡商議戰事。
馮良和吳仞等人站在最靠前的位置。
秦骅道：“西疆欲取我北境千裡之地，北漠又重兵壓境，我鎮北軍腹背受敵，諸位可有制敵之良策？”
一衆将領議論紛紛，商量了許久也沒商議出個所以然來。
馮良道：“單是沈家軍就夠我們頭疼的了，現在又來了三十萬北漠狼騎，古人雲兩權相害取其輕，西疆到底是大齊的西疆，實在不行咱們還是跟沈家……”
“沈若錦是秦琅的妻子，那沈家跟北漠就是一路的，咱們鎮北軍要是跟沈家做了一路人，那跟投靠北漠有什麼分别？”
吳仞是第一個站出來的反對的。
他本來就是站在秦祁這邊的。
先前秦琅在鎮北軍的時候，吳仞就有多不滿，搞了許多小動作。
如今秦琅成了北漠人，鎮北王和世子又重新回到北境來。
先前壓吳仞一頭的馮良，又成了他的平級，他找着機會就要壓馮良一頭。
幾個将領紛紛表示投靠北漠是堅決不能夠的。
做出這樣的事，那就是大齊的千古罪人啊。
秦骅道：“先前大齊跟北漠的和約是秦琅親自簽訂的，他應該不會主動毀約。”
畢竟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子。
秦骅覺得秦琅不會那麼沒有信義。
“可秦琅都已經帶着三十萬狼騎抵達邊境了。”秦祁道：“他若是不想毀約，何必做出這樣的姿态？”
馮良道：“或許……他就是想吓吓我們？”
“你就是把秦琅想得太好了！”吳仞道：“誰吓人帶着三十萬狼騎來啊？你見過嗎？你們見過嗎？”
衆将領紛紛搖頭。
吳仞道：“反正我沒有見過。誰都知道你馮良馮将軍跟秦琅的關系好，可人家現在是北漠皇帝，是咱們大齊的敵人，就算你願意投靠北漠，人家也不一定會要你！”
“你放屁！”馮良當即打斷道：“我馮家老少都在京城，我瘋了才去投靠北漠！”
先前北境沒有主帥的時候，馮良代為管理過一段時間。
裴璟登基之後，立刻将身在馮家的一家老小全都看管起來。
馮良這些時日光是想到這件事就心力交瘁，再加上秦祁回來之後，吳仞見天地找事，馮将軍這些日子過得極其不順心。
這兩人當衆吵了起來。
秦祁不由得出聲打斷道：“好了！眼下正值緊要關頭，吵什麼吵？”
秦骅頭疼地厲害，不由得伸手揉了揉，沉聲道：“備馬，我親自去北漠營中走一趟。”
他要親自去見秦琅，問問秦琅究竟要幹什麼？
“父王……還是我代您去吧。”秦祁道：“軍營諸事離不開您，萬一秦琅……”
秦骅擡手打斷了秦祁的話，“不必多言，今日這情形，隻能我親自去。”
秦祁和秦琅一向不和，在這種情形之下，讓秦祁去北漠軍營隻會激化矛盾。
秦骅想着自己畢竟當了秦琅二十多年的父親，哪怕沒有什麼父子情，至少也不會殺他。
秦祁去，就不一定能活着回來了。
“是，父王。”
秦祁應聲去備馬。
秦骅跟一衆交代了各處防守，派人緊盯着北漠和西疆兩邊的動靜，着重強調在對方動手之前，絕不能先挑起戰事。
衆将領齊聲應是。
秦骅帶着一隊精兵，連夜去北漠軍營見秦琅。
……
沈若錦和沈知安回到了沈家軍軍營。
兄妹倆剛勒馬停下，沈知揚和沈知行就迎了上來。
“鎮北王怎麼說？”
沈知揚一邊伸手扶沈若錦下馬，一邊問道。
沈若錦搖了搖頭。
沈知行道：“我就知道，鎮北王沒那麼容易說動。”
鎮北王是出了名的剛直，難以說動。
沈知揚對此本來就不抱什麼希望，“那我們還是該開戰就開戰，霍飛光那邊都打個把月了，再這樣下去，咱們真的給他做助力去了。”
沈若錦道：“不急。”
沈知安道：“今日鎮北王看起來并非完全沒有松動，隻是他……”
沈知揚立刻追問道：“隻是什麼？”
沈若錦道：“他覺得我們沈家起事是行叛逆之舉。”
沈知揚不滿道：“他覺得我們沈家行叛逆之舉，我還覺得鎮北王是助纣為虐呢。”
沈家兒郎的祖父也曾是愚忠之人，元嵩在位的時候，甯死都不做違逆之舉。
若是如今在位的還是元平，沈家也不會起事。
可現在坐在龍椅上的人是裴璟，跟李鴻勾結謀害了元平的裴璟。
沈知揚和沈知行都不知道鎮北王到底在死忠什麼。
沈知安溫聲道：“小十奔波了一夜辛苦了，早些回營帳去歇息吧，剩下的事我和四弟、六弟商議便是。”
“行。”沈若錦應聲回了營帳。
做男裝打扮的侍劍和舞刀早早就備下了吃食，等着她回來。
“姑娘餓了吧？趕緊吃些東西墊墊……”
别說，沈若錦真有些餓了。
糕點有甜口的、也有鹹口的，配着剛泡好的花茶。
沈若錦慢慢吃，吃了好幾塊。
吃飽之後，很快就有了睡意。
侍劍和舞刀早早就把床鋪好了，打了熱水來伺候着姑娘洗漱之後，就讓她早些休息。
沈若錦剛要上床歇息，沈知揚就來了。
“小十？小十你睡了嗎？”
沈四在帳篷外喊了兩聲，聽聲音還挺急的。
沈若錦穿好鞋，走過去掀開簾帳，“四哥這麼急着找我，可是有什麼急事？”
帳外月明星稀，火光被夜風吹得明明滅滅。
沈知揚道：“秦琅！秦琅到邊境了！斥候剛剛帶回來的消息，說北漠皇帝帶着三十萬狼騎重兵壓境……”
“他這個時候帶兵來北境……”沈若錦略微一想就知道秦琅想做什麼，當即道：“四哥，幫我備馬，我要去見秦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