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人聽到陸滿月的話，都開始檢讨了。他們真沒有陸滿月這樣孝順。

　　方媛：“難怪你爺一直說要同你一塊過呢，與你相比，我們确實不配。”這都要給他爺弄個學校了。

　　還是陸川站出來：“其實，有老年活動中心，足夠你爺折騰了，那邊學什麼，玩什麼都方便。”

　　陸滿月：“那也得我爺認識呀。那邊的人我爺玩不到一塊。”

　　陸川：“你爺過去就認識了。不過你爺不太樂意過去。”

　　陸滿月：“我也稀罕修車子，有修車子的老頭嗎。或者有學修車子的地方嗎，讓我爺進修去？”

　　方媛：“那不都一個技術部同你爺一塊玩了嗎，還領工資呢。”

　　陸滿月抿嘴：“二大媽，你這态度不行。”

　　方媛頭一次被人質疑，竟然不覺得惱：“行，我努力，我盡量态度好點。你覺得呢，我還能再開個學校？”

　　陸滿月：“真的，你放心我爺同我都報名，保準給您支持。”

　　方媛：“我謝謝你。”扭頭不搭理這個侄女了。職業生涯裡面從來沒有這一項，他怕誤人子弟，這事缺德。

　　人家紅葉邊上看了半天，就說了一句：“以後我閨女但凡也這樣對我，我得樂瘋了。”

　　陸滿月掃一眼親媽：“你還是等着你孫女以後這樣孝敬你吧，記得同我爺奶那樣帶你孫女。”

　　這話包羅萬象呀，你怎麼想他怎麼是。紅葉心酸了。她年輕的時候，确實虧欠孩子，與起公婆更是不敢比肩。

　　所以她憑什麼這樣要求孩子。陸滿月随口一句話，太戳心了。

　　紅葉有瞬間的失落，陸小三這時候還是明白媳婦什麼心思的。因為這個事情說閨女的話，陸小三也沒有立場。

　　方媛：“你媽當初因為工作，确實不如你奶對你費心。這孩子心裡有數，行。”

　　所以人家方媛心裡，這就不是不能訴諸于口放在心裡琢磨的事情。你付出多少，那都是擺着的，有什麼不好說的，有什麼不好讓人看的，人家就拿出來有個公正的态度。

　　跟着：“可這不是你回頭對我們不如對你爺爺好的理由，聽到沒有。”這是硬性要求。

　　陸滿月：“那我也不敢呀。”人家孩子就随口一說，提高自家爺爺高度的。餘下的意思，真沒有。

　　是紅葉自己心中有愧，提到這個問題，就想多了。

　　跟着不走心的陸滿月，就說下一個問題了：“你們别折騰我爺了。”人家說兩句就走了，一點沒走心。學習忙着呢。

　　紅葉那邊情緒不好。翻來覆去，都在琢磨陸滿月的話。在想這些年，自己同公婆相比差在哪了。越想越心慌，差的真不是一星半點，難怪閨女能說出來這樣的話。

　　方媛瞧着陸滿月去學習了，才對着紅葉：“你這臉色給誰看呢，當初顧不上孩子，現在就不能怕孩子抱怨兩句，不舒心就拍打陸滿月兩下，可别成天在心裡琢磨，累不累呀。”

　　紅葉：“我就是想放在心裡琢磨，你們也的給我機會呀。”說的那麼直白，讓她下不來台。

　　方媛：“真是服了你們這群讀書人，我在外面，成天被人說夜校畢業的，我一點都沒覺得我比别人差，也沒覺得夜校畢業的同你們有什麼區别，可在家裡，我那時真的知道你們這群人同我這個夜校畢業的什麼區别了。你們的嘴巴都白長了。”

　　二嫂說出來話，那都不用你去思索。字裡行間都是這麼一回事。事無不可對人言。你做錯了，還不許别人說，你是太陽咋地，都繞着你轉悠。當真是發人深省，想要矯情都矯情不起來。

　　陸小三：“二嫂你說的有道理，他們的心裝的東西多，累。”

　　方媛對着小叔子：“你那是誇他們呢，裝的多，他們心大咋地。那不是應該說心眼小嗎。”

　　陸小三：“你說咱們這個不上學的，可不是用詞都用不好嗎。話說咱爸要不要上學呀。”

　　為了給媳婦解圍，人家陸小三那是什麼招數都用到了。你看話題回到陸老爹這邊了，陸滿月那邊還關注自家爺爺呢，陸小三想了，得給閨女個交代。當男人的，媳婦那邊，閨女這邊，都得照顧到了。

　　陸川還能不知道，陸小三那點心思嗎：“别操心了，我找地方，讓老頭樂呵去。”

　　跟着陸川就感歎一句：“咱們四個頂不上一個陸滿月難怪人家老頭成天繞着孫女轉悠呢。”

　　陸小三：“誰說不是呢，咱們小時候，一個雞蛋都得逢年過節吃。現在好了，老頭為了一條魚，愣是上水庫邊上等着去。我服了。别說我家紅葉說，羨慕滿月，我都羨慕我閨女。我沒有過這個待遇。”

　　陸川：“好象我就是親媽一樣。”哥倆提起過去，看陸滿月都同階級敵人一樣，沒享受郭這份待遇。

　　紅葉都偷偷看向二大伯子，惱的不光是自己，不然二大伯子的水準絕對不能用這樣的詞。

　　方媛那邊就忍不住笑了：“咱媽都沒了兩年了。你們消停點吧。”

　　你看老的老小的小，忙完小的忙老的，工作之餘，方媛陸川就覺得生活特别充實。

　　有時間兩口子一塊的時候，人家陸川還感歎呢：“你說那些人不是忙着養傍家就是忙着家裡同婆娘吵嘴，我就納悶了，他們哪來的時間呀。”

　　換成他，家裡一攤子事情，工作一攤子事情，公司還有一攤子事情，真沒有那麼多精力。

　　方媛點點頭：“家裡外頭一攤子的事情呢。他們還是不夠忙。”掙錢多攢點她不香嗎。

　　跟着方媛就問了一句：“最近同誰玩呢？”

　　陸川沒有意識到危險：“沒玩呀，忙着掙錢呢。”都說了，他都沒有精力同别人一樣瞎折騰嗎。

　　方媛單手攥住陸川的衣領子：“傍家，你都懂這個了，還說沒同誰玩。”人家方媛看着男人，那是王翠香耳提面命的，這個歲數了，還要被氣媽拉過去敲打，别疏忽男人，這麼好的姑爺得看住了呢。

　　這樣的變化，這樣的用語，人家方媛能不警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