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顔音等人走後,安鼓笙這才收回剛剛歡快的笑容,盯着白牆望得出神,她知道古月說的很對,且不說她不知道古月真正的實力是不是真的在藥淳之上,但就憑借他那顆風球,就遠遠不是明清和黒隕閣的那些人的火球可以比的。她到現在還能感覺到那風球迎面撲來時,帶起的強風,好像能将她的頭發都吹沒了一般。安鼓笙深知這絕對不是誇張。
況且藥都内藥學盛行多年,武學被貶低輕視多年,總會有人出來反抗的,可依舊沒有扭轉局面,這就證明着背後一定有極其強大的勢力控制着這裡,才會出現多年以藥為尊的現象。
雖然安鼓笙心中知道古月所說不假,語氣有些難聽但句句都是真心話,然,這些并不能将古月把她打的肝膽俱顫的事實撇得一幹二淨。這一風球,安鼓笙遲早是要還回來的。
看守大門的古月突然覺得周身氣溫降了三分,不禁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隻感覺這天氣的變化也是叫人捉摸不透。
想了許多,安鼓笙這才閉上眼睛休息。
翌日一大早,井笑就早早的跑到學堂幫安鼓笙把需要學習的課本抱了回來,并跟帶班的老師請了假。安鼓笙跟古月老師打了一架的事,再一次在學院内出了名,學員站成兩派,一派是紅派,一個個的宛如安鼓笙的小迷妹小迷弟一樣,對安鼓笙崇拜的五體投地,另一派是黑派,自是對安鼓笙這入學院一來的一切舉動不屑一顧,甚是嘲諷。
帶班老師也聽聞了安鼓笙的事迹,很快的就辦好了休假的紙條,讓井笑督促安鼓笙在養傷期間好好的學習,不要丢下功課,因為安鼓笙是這屆的第一名,極有可能一下子就進入内門,成為一名真真正正的煉藥師,拜長老為師。每個長老們都很期待她的内閣比試成績,誰曾想這新生竟然和古月打了起來。帶班老師隻得歎了一口氣,将所有的話都讓井笑代傳給安鼓笙。
安鼓笙在院子内坐着,剛剛夜無殇已經去飯堂幫她帶了些清淡的飯菜回來,她就在門口接應了一下。看守女舍的老師一臉警惕的望着夜無殇,深怕他又要硬闖,看的安鼓笙都不好意跟夜無殇說會兒話,直接提着飯就回到自己的院子。
剛剛吃上兩口,井笑和蘇顔音一人抱着一小摞書,一前一後的回到院子,安鼓笙看着兩人,又歪頭往後看了一眼,問:“風輕輕哪去了?”
說着這個蘇顔音一屁股坐在安鼓笙對面的椅子上,一臉神秘的笑了笑,道:“被你那師兄劫走了。”
安鼓笙往嘴裡送粥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道:“水無香?”
井笑也将書放下,坐在蘇顔音的旁邊,笑嘻嘻的道:“是啊,他在輕輕姐耳邊說了啥,輕輕姐就屁颠屁颠的跟着走了。”
安鼓笙點點頭,随他們去吧。
“鼓笙,老師叫你養傷這段時間不要丢下功課。”井笑想到帶班老師的話,特地又跟安鼓笙強調一遍。
安鼓笙颔首,不是她吹牛,她自己的學習能力好的沒話說,但是她還是認真的望着井笑,道:“你要認認真真的聽課,有不會的我會問你的。”
井笑頓覺身兼重任,嚴肅的點點頭,道:“我一定好好學習!”
安鼓笙勾唇一笑,昨日的失皿讓今日的小臉有些發白,但不影響安鼓笙好看的臉。花芊芊提着一盒藥膳站在門口敲了敲門,便熟絡的自己走了進來,道:“給你熬了些藥膳,多吃些好的快。”
安鼓笙早就聽蘇顔音她們說了昨天就是花芊芊為自己看的傷,本來還等傷好了去看看這位花師姐,但是她卻自己來了。
“師姐,真是麻煩你了。”安鼓笙接過花芊芊的送來的食盒,素白纖細的手翻開茶杯涮洗了一下,為花芊芊倒了一杯茶水。
花芊芊搖搖頭,笑得明媚,“我就喜歡你這種性格,雖碰壁但也叫人刮目相看。古月老師在學院是最神秘的存在,就連幾位長老都不敢招惹,你卻跟他打了一架。”
安鼓笙挑了挑眉,問:“那他怎麼不當個長老玩玩?”
花芊芊捂着嘴笑,“也就你能說當長老是玩玩的。據說古月老師不屑當長老就喜歡孤身一人,也不收徒,就好圖個清靜。”
“還挺有個性的一個老頭兒。”安鼓笙将藥膳打開喝了一口,味道确實不錯,她叫蘇顔音打包一些自己做的冰皮兒月餅讓花芊芊帶走。
蘇顔音感慨道:“傳言,這花師姐是三長老藥楓的閨女,為人這麼謙和,定有不少愛慕者呢。隻不過花師姐這麼多年卻遲遲未嫁。藥楓長老疼愛女兒,允花師姐婚姻自主。想想也是一個有個性的女子。”
安鼓笙伸手敲了敲蘇顔音的腦門,笑道:“你消息還真是靈通的很。”
蘇顔音頓時眉飛色舞,活像個小智障,逗得井笑都掩着嘴笑。井笑突然想到什麼,扭頭對安鼓笙說:“鼓笙等封閉學習過後,咱們去問問大長老怎麼給金雲看病吧。”
蘇顔音與安鼓笙對視一眼,現在幾人中不知道真相的也就井笑一人了,但是她們也不忍心直接拒絕井笑,安鼓笙想了想道:“你放心吧,金雲沒什麼毛病,上回水無香已經看過了。”
井笑癟嘴,有些不滿,“這事,你們都不告訴我一聲。”
安鼓笙和蘇顔音配合的讪笑,道:“這不剛剛穩定才多久,一直拖着就忘了。”
井笑點頭,這才說要回去休息了,安鼓笙和蘇顔音對視一眼,緩緩舒了一口氣,蘇顔音道:“金雲現在對咱們都是不冷不熱的态度,更别說對井笑了。”
安鼓笙隐隐感覺水無香和藥淳很早就認識她和井笑,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是她相信總一天他們會告訴她真相,希望金雲可以一直保持自己的心,等到那一天。
“明日你與金雲商量商量,瞞住井笑。”安鼓笙沉聲道,她也不确定這樣能堅持多久,隻是對金雲确實不公平。但是她認為井笑内心一定是有金雲的,她對金雲和蒼他們截然不同,安鼓笙相信,如果金雲堅持下去,定會和井笑有一個好的結果。
蘇顔音點點頭,“我明日就和金雲說明白。”
兩人竊竊私語完,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而井笑的身影卻從暗處走了出來,她總覺得大家有什麼事情瞞着她,包括她自己她都覺得怪怪的,有時候她都懷疑是自己生病了,但是把脈卻并未發生異常。她擔心金雲出事,可是每次在對上金雲視線的又覺得心中怪怪的。
吃過飯午睡過後,井笑和蘇顔音就都出去上課,安鼓笙抱着書坐在院子中,一頁一頁的翻着,她這個人選擇性記憶比較強,對于記醫書總比記别的要快些,她就一頁一頁的翻着,看到有感悟的地方還直接搬來個藥鼎在院子中操辦了起來。
不多會兒,别人一星期要學習的内容就被她翻翻看看,動動手記得差不多了。安鼓笙繼續伸手去拿書,這才發現天已經有些黑了,估摸着夜無殇早就送飯來了,安鼓笙披了件披風,就出門去取飯。
夜無殇已經站在那裡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她擡着步子小沖了過去。夜無殇一把将人拉住,抱在懷裡在安鼓笙的發間嗅了嗅,道:“想你了。”
安鼓笙面上帶笑,道:“再過幾日,我就去書閣,你要趕緊把武班的課學會了,然後陪我去書閣。”
“好。”夜無殇也不問為什麼,隻是寵溺的刮了刮安鼓笙的鼻子,将食盒遞給安鼓笙,輕聲道:“都吃了不許剩。”
安鼓笙挑挑眉,道:“得令!”然後在夜無殇左臉“吧唧”了一口就拎着食盒走了。
看守女舍的老師,這一次卻是意外的沒有面色嚴肅,而是笑嘻嘻的看着安鼓笙,道:“他都等你半個時辰了。今兒個你出來的晚,他就一直等着,我差點都放他進去了。”老師說着,又歪頭想着自己的老伴兒,又看着安鼓笙道:“好好珍惜。”
安鼓笙點頭,嘴上不說什麼,心中卻是甜滋滋的,拿着食盒火速回到了院子,邊吃邊繼續搗鼓着醫書。
井笑回來,問:“鼓笙,今天學習了很多東西,你看到哪裡了,不懂的我教你。”
安鼓笙将手中看的書放到一邊,又拿出一個課本,将自己認為重點的都畫了出來,說是問井笑,卻是一個個的考井笑,井笑有的答得極快有的卻也有些不确定,她又掏出自己的小本子記下,明天問完老師再給鼓笙講清楚。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半月過去了。這段日子井笑的收獲巨大,她有的時候都覺得安鼓笙不愧是安鼓笙,問的問題都很有水平,她邊解決安鼓笙的問題,自己也能從中收獲頗多,甚是高興。而安鼓笙在這幾天也成功将藥班所學的知識都吃透了,準備和夜無殇泡書閣,研究武班的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