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66章 還擊
蕭甯遠是她,不得已之下的,最優選擇。
但蕭甯遠就算是再好。
也不能掩蓋,昔日永昌侯府,是怎麼把她當成一個物件,送過去的。
也不能掩蓋,薛玉容當初對她的欺壓折辱!
玉姣這一番話,将永昌侯府表面上的和氣戳破,永昌侯顯得十分尴尬。
他幹笑了一下說道:“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看你如今也成為玉妃了,琅兒也高中狀元了,一切都好起來了,你就不要總記挂着這些了。”
玉姣沒理會永昌侯,繼續道:“我如今算是看明白了,父親可以是任何人的父親,卻絕對不是我們姐弟三人的父親。”
永昌侯這個人,貪慕權貴,所以如今對他們姐弟三人還算不錯。
對薛玉容和薛庚這對兒沒出息的姐弟,多了幾分冷漠。
但……
這孩子,在身邊親自教養長大的,和不在身邊長大的,終究是感情不一樣的。
除卻永昌侯的勢力,剩下的那點可憐的父愛,終究是給了薛玉容和薛庚。
永昌侯被玉姣這話說的,臉上尴尬不已。
若是從前,他大可以大聲呵斥,可如今,玉姣已經是玉妃了。
他便是大聲說話都不敢。
玉姣又将目光落在了薛玉容的身上:“怎麼?還不跪?”
“你如今出息了,所以回府來耍威風,拿我這個嫡姐出氣。”薛玉容譏诮說道。
玉姣道:“剛才隻是冒犯我,如今你若是不跪,便是犯上,罪加一等。”
薛玉容沒辦法,隻好咬着牙跪了下去。
玉姣吩咐了一句:“春枝,去取一壺新茶過來。”
春枝點了點頭,往外走去。
一去一回,不過稍許功夫,今日府上宴請賓客,竈上自然燒着熱水,用來煮茶。
春枝用帕子,墊着那茶壺的把手,将茶壺遞給了玉姣。
玉姣輕輕地接了過來。
春枝又拿起一隻空茶碗,塞給了薛玉容。
事情到這個地步,薛玉容已經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她看着玉姣呵斥道:“薛玉姣,你要做什麼!”
玉姣微笑道:“姐姐,你端好這茶水!”
“剛才你說本宮出身卑賤,若不是你,我也沒有今日的際遇,本宮想了想,姐姐說的很是在理。”
“所以今日,本宮要給姐姐敬茶,好好謝謝姐姐。”玉姣姣好的臉上,滿是天真無邪的笑容,看起來好似十分真誠。
“姐姐,你可得端好了,你若端不好,小心我這茶水飛濺到你的臉上,到時候,你可就再也别想入宮了。”玉姣繼續道。
“你也大可以,将這茶盞打翻,灑到本宮的身上,隻是那樣一來……你是出了這一時之氣,可你這雙手,怕是就要讓人剁下來了。”玉姣笑着提醒着。
從前高傲不可一世的薛玉容,如今就這樣端着空茶盞,跪在玉姣的腳下。
和剛才别有目的的主動跪拜不一樣。
這次的跪拜,讓薛玉容覺得格外的屈辱。
但更屈辱的還是來了。
玉姣拎起那隻茶壺,緩緩地往那茶盞之中斟茶。
清洌甘香的茶湯,一線流下,不多時,就将那茶盞裝滿,燙得薛玉容忍不住地抖了一下。
永昌侯瞧見這一幕,想要開口。
但玉姣一個眼神掃過去,永昌侯也隻好閉嘴。
玉姣并沒有停下來,而是任由茶水,緩緩地溢出來。
滾燙的茶水,就這樣漫到薛玉容那一雙自幼養尊處優,日日用牛乳滋養的手上。
燙的薛玉容一瞬間臉色扭曲難看起來,整個人也不停地顫抖。
永昌侯瞧見這一幕,終究是忍不住開口了:“夠了!”
“玉姣!她到底是你姐姐,你怎麼能如此狠心!”永昌侯沉聲道。
玉姣挑眉看向永昌候,開口道:“侯爺當真覺得,這樣做狠心嗎?”
“這是滾燙的茶水!十指連心,怎麼會不疼呢?”永昌侯問道。
玉姣嘲諷一笑:“是啊?怎麼會不疼呢?”
“可昔日,我剛剛入忠勇伯府的時候,姐姐每天都會這樣賞我呢!姐姐說,這樣是為了教規矩,是為了提醒我自己的身份,是為了我好……”
“怎麼,如今本宮身為玉妃,就不能教教姐姐規矩了?”
“而且,本宮今天并無惡意,隻是用一樣的辦法,謝謝姐姐當年大恩。”玉姣繼續道。
永昌侯聽完玉姣說的話,怔了一下,才喃喃自語地說道:“我……為父……不知道是這樣的……”
見永昌侯如此,玉姣便笑了起來:“侯爺是不知道,還是不想管?”
“若本宮還是昔日那個,人盡可欺的小庶女,若是姐姐今日在宮中為妃,姐姐回府後,就算想要本宮死,隻怕父親也會,悄悄讓人吊死我,隻說我是自缢。然後再尋一張草席随便埋了,哦,或者是父親連一張草席,都舍不得。”玉姣的言語之中,有微微的嘲弄。
永昌侯被玉姣說得啞口無言。
玉姣此時,将手中的茶壺放下。
瞥了一眼跪在那的薛玉容道:“姐姐從前,賞了本宮三十八次茶水,罰本宮在雨中站立五次,太陽下暴曬十次,每次少說一個時辰。”
“哦,對了,還罰本宮在冰冷透寒的青石磚上跪了幾回。”
“如此大恩,本宮隻敬姐姐一回茶,終究是有些失禮的。”玉姣微微一頓。
薛玉容聽到這頓時緊張起來:“你還想做什麼?”
玉姣淡淡道:“本宮不想做什麼,你也不必緊張,本宮如今沒心力和你計較,也不想去報複你,但……你需得遵守本分,莫要讓本宮再聽到你的口中,有對本宮,本宮母親還有胞姐胞弟的不遜之言。”
“否則,你昔日對本宮做的,本宮都十倍奉還!”玉姣冷笑道。
她發現,自己回府後,心情太好了,展現出來的太和氣了,所以才給永昌侯和薛玉容以錯覺。
這兩個人竟然覺得,還能以親情裹脅她!
當真是可笑!
她是重親情的人,但她重的是,懷胎十月,為了他們姐弟蹉跎半生的生母,重的是甯可自苦,也不求她幫忙的玉慈姐姐,重的是為了她發奮苦讀的琅兒。
可不是這薄情寡義的父親,還有這心狠手辣的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