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0章 周京淮,我終于夢醒了
周京淮捉住葉妩的手。
他看着她的眼,很認真地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帝景苑從來不是愛巢,我和她也從不曾越雷池一步,我和她沒有發生過關系。”
葉妩一下子掙開,後退一步。
真相對她而言太殘忍了,以至于她懶得掩飾、也無力去掩飾自己的狼狽,她就那樣鼻尖懸淚,恍恍惚惚地笑着,将自己的不堪完全暴露在周京淮的面前——
“那就是純愛了。”
“周京淮,離婚的時候你在法庭上說隻要帝景苑,你說那裡是你和阿妩的家。那不是,那不是你和阿妩的家,是你和白若安的家。”
“我們結婚第一個紀念日。我們有了一點點成績,我想讓你彈一首《緻愛麗絲》,你微笑着說不會。四周有那麼多的人,他們都知道你會,隻有我傻乎乎地相信你不會,其實你不願意再彈鋼琴,隻因為若安會哭……若安會哭!”
“現在想想,我真是個傻子。”
“一個活在謊言裡的傻子!”
“為你拼命、為你擋那緻命的一擊。夜晚那些夫妻苟且,還是你恩賜給我的,在你的心裡,若安不能哭,但是葉妩卻可以流皿流淚,甚至周京耀捉走我用死亡威脅你,你都能輕飄飄地一句【我從沒有愛上她,你拿她威脅我,未免可笑】。”
“周京淮,我終于夢醒了。”
“你何曾有一天,把我當成過你的妻子?”
……
周京淮仍想上前,想要捉住她的手。
葉妩不斷後退。她的眼角淚濕一片,就像是這些年她心裡下過的雨,原來所有的風雨全是周京淮帶來的。
她低喃開口——
“不要過來。”
“周京淮,你不要再過來了。”
……
葉妩猛地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餐廳走廊裡的溫度,并沒有很低,但是葉妩全身一片冰涼。
走到外頭,夜風拂起她的發,霓虹映在她的臉上,
那些淚光,化成了一點點的斑斓。
……
周京淮仍站在餐廳内,一身矜貴,卻是空前的狼狽。
他從紅酒杯裡撈出那枚粉鑽,拿雪白餐巾擦了擦,一直到現在,他還能記得葉妩摘下戒指的絕決,還有失望至極的目光。
桌上,散着他與白若安的照片。
在聖索菲亞大教堂,在CN塔,在聖彼得大教堂,全都是他年少時情愛的回憶……此去經年,其實大多他都不太記得了。
但葉妩十分在意。
她憤怒、她傷心難過,她要離開他,與他後會無期。
明明今晚,是她的生日,他想要與她重歸舊好。
夜深,周京淮回到帝景苑。
家裡的傭人看見他,明顯躲躲閃閃的樣子,周京淮站在玄關處解開西裝扣子,淡聲問道:“太太,是不是回來過?”
傭人心裡一慌,就招了:“太太說落了點東西在倉庫裡,要我将倉庫的門打開,她自己進去的。出來後就魂不守舍了,像是受到很大打擊的樣子。”
周京淮轉身朝外頭走。
夜色濃黑,周京淮走到倉庫前面,傭人連忙給他開了倉庫門,周京淮打開燈獨自走了進去。
角落裡,放着那架鋼琴,琴蓋上落滿了灰塵。
輕輕一摸,是清晰的指印。
周京淮打開琴蓋,修長手指落于琴鍵上,娴熟地彈了一串音調,竟然不是他熟悉的《白月光》,而是《緻愛麗絲》……當年葉妩沒有聽到的一首曲子。
其實,那年葉妩不過23年,還是年輕姑娘。
她對愛情也有過憧憬。
是他,親手折斷她的幻想,教她在生意場上沉浮,那一首《緻愛麗絲》成了葉妩的意難平。
……
有一段時間,葉妩經常喝酒。
這一晚她在【隐舍】喝的大醉,手扶着過道牆壁跌跌撞撞,但她能記得,司機正在車庫等着送她回家。
周京淮在半道截住了她。
這陣子,葉妩住在陳銘生夫妻那兒,周京淮想見一面不太容易。
陳太太給他一個閉門羹。
陳銘生與他是合作關系,私下裡打了個電話:“京淮真是抱歉,這事兒我得聽太太的,不然家裡頭二對一,我怕是連門都不能進了。”
話裡話外,都透着有家男人的幸福。
周京淮聽了牙疼。
這會兒見到她放縱喝醉的樣子,周京淮的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他的阿妩向來都是冷靜自持的,他輕摸她白皙的臉蛋,很輕地問她:“我讓你很傷心嗎?”
金色燈光,璀璨華美,透着奢靡的味道。
葉妩的眼淚,卻是那樣清澈。
她靠着牆壁仰頭注視着周京淮,眼底除了朦胧醉意還有一絲絕望,她顫着嘴唇聲音發抖:“周京淮,我為什麼會喜歡你?”
周京淮心要碎了,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他彎腰想要抱起她。
葉妩不肯!
她不要他的碰觸,她不要再跟他有任何關系。
但是男女力量泾渭分明,她掙不開,情急之下她握住了一旁擺台上的花瓶,在酒精的促使下,朝着男人狠狠砸了下去……
下一秒,周京淮的額頭,鮮皿淋漓。
殷紅的皿液,沿着英挺眉眼流下,觸目驚心。
周京淮卻似一無所覺,他拿掉葉妩手裡的花瓶放到一旁,跟着将她僵硬的身子擁在了懷裡。
他緊緊地貼着她的臉,緊緊地抱着她——
“阿妩,不是那樣的。”
“不是,沒有一點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