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吻
過了會兒,沈清棠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季宴時這會兒不應該還在山上昏迷不醒?
他好了?
沈清棠倏地睜開眼。
見季宴時抱着糖糖要出門,她忙出聲制止:“季宴時,你要抱糖糖去哪兒?”
季宴時回頭。
月光透過門縫打在他本就清冷的臉上,更鍍了一層寒光。
“醒了?”季宴時輕扯唇角,“我要把糖糖帶走,讓你也嘗嘗思念孩子的滋味!”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知道清醒着卻動彈不得的滋味嗎?”
說罷轉身要走。
沈清棠慌了,鞋都顧不上穿下床跑過來,用力關上季宴時剛剛打開的門,後背靠在門闆上不讓他走。
“你别不講理!糖糖是我的孩子,我當然要帶她走。何況你當時昏迷不醒,我如何留下孩子?”
話是這麼說,沈清棠無端的有些心虛。
“是嗎?”季宴時一側眉梢微微上挑,語氣玩味,“你帶孩子走僅僅因為我昏迷不醒?不是為了讓他們忘記我?”
沈清棠下意識避開季宴時的目光,不承認:“怎麼會?”
“沈清棠。”季宴時的聲音帶了三分薄怒,“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想讓他們不認我這個爹爹?你想得美!
都說養恩比生恩大。帶她最多的人是我。你憑什麼不讓我們父女、父子相見。”
“是。”沈清棠雙手握拳,多少有些惱羞成怒,“我就是想讓他們忘記你!你本就不是他們的父親!如今你已經好了,那麼多人在等着你,你總不能還會像以前一樣帶他們吧?
既然注定要分開,我身為一個母親選擇對孩子傷害最少的辦法,有錯嗎?”
季宴時倏地笑了,語氣嘲諷:“這會兒要跟我劃清關系了?”
他單手抱着熟睡的糖糖,騰出一隻手勾着沈清棠的下巴,迫使沈清棠仰頭看着他。
“不是你占我便宜,摸遍我全身,想偷吻我時?嗯?”
沈清棠感覺臉倏地燒了起來,下意識想側過頭避開季宴時灼灼的目光,卻被季宴時有力的大掌鉗制着下巴,動彈不得。
擡手去掰季宴時的手指,欲蓋彌彰地辯駁:“我沒有!我隻是幫你洗澡。”
季宴時充耳未聞,頭緩緩低下,“我這人最是喜歡禮尚往來。”
微涼的薄唇貼上沈清棠唇。
沈清棠想躲,身體卻背叛了意志。
感受到舌尖沿着唇形來回描繪,沈清棠不由自主啟唇。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季九和春杏的說話聲。
季九問:“姑娘睡了?”
沈清棠慌了,雙手抵着季宴時兇膛用力一推,睜開眼。
眼前沒有季宴時,隻有燭光映照下隐約能看見房梁的床帳頂。
春杏和季九的聊天聲還在繼續。
“睡了。”春杏道,“可能太累了,抱着孩子就睡着了。這麼睡一晚,明日胳膊準受不了。我才把孩子抱開。你很急嗎?不急得話明日再來找姑娘?”
“我怕明日就晚了。算了,姑娘都睡了,明早再說吧!”
沈清棠這才想起方才春杏說季九找她的事,忙道:“九公子留步,我這就來。”
她坐起身,拍了拍發燙的臉頰。
一時間有點分不清哪是夢哪是真。
側過頭,糖糖和果果并排着躺在她身邊,肚子上蓋着薄薄的小被子。
沈清棠目光柔和下來,臉更燒。
所以,她是做了一場春.夢嗎?
難怪夢裡的季宴時一副标準霸總模樣,還會壁咚。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沈清棠拍了拍自己真實發燙的臉,咕哝:“奇怪了,我的孩子,我帶走不正常?我心虛個什麼勁兒?”
人家皇字開頭的怎麼會來跟她搶孩子?
夢就是夢,雜亂無章。
沈清棠打起精神,換了身适合見客的衣衫,略微攏了下頭發,到院子裡找季九。
院子裡有一棵海棠樹。
樹下有一張石桌,石桌上還刻着棋盤。
季九坐在桌旁跟自己下棋。
見沈清棠過來,季九撚子示意:“沈姑娘,可會下棋?”
沈清棠搖頭,“我隻會五子棋。”
“什麼是五子棋?”
沈清棠這會兒被方才的短夢弄得心裡亂糟糟的,沒有心思為人師,擺擺手,“就特别簡單的一種玩法,對你們善棋的人來說沒有半點兒挑戰性。
不知九公子找我有何事?”
季九随手在棋盤上落了一枚棋子,微皺着眉,不知道是在思考下一步怎麼走還是在思考怎麼跟沈清棠說。
沈清棠也不催促,靜靜的等着。
“沈姑娘,按理說咱們相識的時間不長,我不應該置喙姑娘的所做所為。隻是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跟姑娘說一聲提個醒。”
“嗯?”沈清棠不明所以,“你是說我要買芒果子的事?”
季九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是買芒果子。是你要買芒果子的人家。”
沈清棠頓時清醒了幾分:“什麼意思?”
“我來南邊做生意的次數不多,對附近的州縣也算不上熟悉。不過,林家的名号我還是聽過的。”
“甯城林家?”
“對。就是林家!不過我知道的不是甯城林家,而是海洲林家。”季九撚了一枚黑子放在棋盤中央,又捏了一枚白子放在黑子旁邊。
“海洲林家?”沈清棠目光落在棋盤上,瞳孔卻沒聚焦,“和甯城林家有關系?”
要不然,好端端的季九不會提。
“嗯。”季九自己跟自己對弈,一枚白子,一枚黑子,不停的落子,“甯城林家算是海洲林家的旁支。”
沈清棠不怎麼會下圍棋看不太懂,便擡頭看季九,“什麼意思?林家有問題?”
“得分怎麼看。若隻是合夥兒做生意,還行。其他的,就不好說了。”
沈清棠沒接話,隻靜靜的等着。
很少八卦的人八卦起來就這缺點。
總說不到重點。
好在季九不是個廢話多的人,很快繞進正題。
“我說的合夥兒做生意,是指跟林家而不是跟黃玉。若姑娘執意跟黃玉做生意怕是會得罪林家。
沈姑娘,你千裡迢迢到南方來,應當不是隻想做一錘子買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