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479章 皇位他休想奪走
淩家人在宮鬥方面成果佼佼,可于領兵打仗,實在沒什麼天賦。
曾經任西北軍主帥的淩貴妃胞弟如此,如今領着西郊大營五千兵力阻攔幽王的淩越亦是如此。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
幽王一方幾句不廢一兵一卒,就将這五千兵力控制住。
這時,“隐身”良久的各州都指揮使終于現身。
顯然,他們心中早已做好正确的抉擇。
京中還有西郊大營剩下的一半兵力,以及守護京城的五城兵馬司,以及守護皇宮的禦林軍。
三者相加,約莫萬人出頭。
齊诩帶來的兵力,其實沒比這多多少。
奈何一路趕來,各州兵力紛紛投誠。
如今隻要他振臂一呼,半個大雍的兵馬都能為他效力,直抵京城,逼迫齊耀讓位。
然而,并不需要。
他并不打算放過齊耀這個膽敢弑父殺君的孽障。給他禅讓皇位,受封王位的機會,那實在太擡舉他了。
他不配。
兵臨城下。
噩耗一個接着一個,接連三日,齊耀派去的每一隊人馬,沒有一人回來,全都被幽王的兵馬扣押。
他不敢再派人出城,隻得占據正統的名義,勸幽王歸降。
并作出承諾,隻要幽王就此罷手,他可以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除了原本的潭、黔、夷三州外,另外再尋附近三片州域一同劃至幽王名下。
齊耀給出的條件,越來越誘人。
然而并沒有人覺得,幽王會同意。
畢竟比起一個手握六州的王爺,還是坐在龍椅上執掌天下的誘惑更大。二者之間,恐怕這世上不會有任何一人選擇前者。
齊耀那一番勸降之言,相當于白說。
…
“母妃,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麼讓齊诩入城?”
幽王大軍,包圍京城已有三日。
京郊大營,五城兵馬司,多位隸屬淩家派系的武官被殺,餘下人也早就沒有了與幽王一戰的鬥志。
淩貴妃亦是焦急。
因皇兒繼位倉促,都察院不斷上書,加之太後幾日前突然稱病,是以到現在她還沒有正式獲封太後頭銜。
她還沒有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他的皇兒就要将這來之不易的皇位拱手讓人?
淩貴妃咬了下牙,“還有一個辦法。”
“将長平從妙清寺接回來吧,到底是齊诩的親妹妹,不顧及别人,他總要顧及幾分長平的性命。他連長甯都願意看顧,定舍不得長平。”
淩貴妃想得雖好,卻見齊耀黑着臉道:“長平不在妙清寺。三日前我就讓人去接了,我們一直以為她在妙清寺,實際在那的是他們安排的替身。長平肯定早就被齊诩派人接走了。”
“那……”
淩貴妃眉頭緊鎖,“賢妃已殁,太後與齊诩早已決裂,難道我們這就沒了能拿捏住他的辦法?”
“未必。”齊耀眸光一閃,忽然想到什麼,“聽聞齊耀與長甯公主的表妹,被貶禦史衛茂林之女相交甚密。在北地。曾有兩人并駕齊驅的傳聞,都說齊诩可能想娶這位衛家小姐為王妃。”
“衛家小姐?”淩貴妃一下子沒想起來是誰。
怔了片刻,恍然中帶着幾分驚詫,“原晉陽侯府世子夫人衛氏?齊诩竟然看上了一個和離之身的人?”
齊耀也覺得這事挺匪夷所思,他對衛家姑娘不熟,可對替代衛家姑娘成為晉陽侯世子夫人的薛氏,卻是熟得不能再熟……
連薛氏那樣的貨色,都能将衛家姑娘取而代之。
想來這衛氏的品貌姿容,不過爾爾。
不屑地撇了撇嘴,齊耀轉了轉眼珠說道:“這衛姑娘既然是長甯的表妹,那就也是徐國公府的表姑娘,賢妃雖死,但徐國公府還在,我這便讓人把徐國公府圍了,将裡面的家眷全都押上城牆。”
時間不等人,齊耀手下人行動得很快。
然而當他們破開徐府大門,裡面卻空無一人,偌大一個府邸,隻有兩名守門的家丁。
就連這兩位家丁,也在大門被破之後迅速奔向人群,不一會兒便跑了個沒影。
兵差在徐家一無所獲,金銀财寶倒是能繳獲不少,但真正重要的“人質”卻是一個也沒有找到。
“徐家人呢?”
“夥同幽王謀逆,罪該萬死!”
金銮殿上,齊耀大發雷霆。
手下親信瑟縮了一下,上前小心禀報:“徐國公夫人身體有恙,入冬後就去了京郊的溫泉莊子休養。徐國公世子三日前告假,去莊子探望國公夫人……”
倒也不是無故出京,人家是告過假的。
後來又趕上京城被圍,幾座城門外的官道都被幽王重兵把持,人家想回也回不來不是?
大雍重孝道,孝明帝在位這二十幾載更是自稱以孝治國,徐國公世子這一舉動,實在沒什麼可挑理的。
“……”齊耀一口氣憋在兇口。
難道真就隻剩下了退位讓賢這最後一種辦法?
殿外,嘈雜的聲音忽而響起。
兵器碰撞聲随之傳來。
“陛下,幽王的人闖進來了——”
“快,先護送陛下去瓊華宮躲一躲。”
…
“娘娘,二殿下和淩貴妃都被幽王的人引回了瓊華宮中。”
“幽王和那位衛姑娘,也正在往瓊華宮趕去。”
靜谧的寝殿中,蓮嬷嬷站在太後身旁,低聲禀報。
良久,躺椅上的人才睜開眼皮,發出一聲冷笑。
随即擡起手,示意身旁的嬷嬷将自己扶起身。
緩步朝背後的暗室走去,口中喃喃自語,似是詛咒。
“父子相殘,兄弟阋牆。”
“齊家的氣數也該盡了。”
“哀家要讓齊家這百年基業,為哀家,為南兒一同陪葬。”
暗室的門在她手中推開,走至屋中虛弱的男子身前,她已換上了一副慈愛面孔。
“皇兒,報仇的機會來了。”
“幽王已經攻入宮中,正欲處置老二與淩氏。老二與淩氏害你至此,罪大惡極,不過幽王卻也并不無辜。若不是他,皇兒也不會顔面掃地,将監國之任交給老二。”
床上的人聽得一派動容,“還是母後理解兒的難處。”
“你是哀家唯一的骨皿,哀家不為你考慮,又能為了誰?”
因疲憊與病痛顯出老态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虛僞,隻能看出一片拳拳愛子之心,
“至于幽王,他與你一向不睦,心底一直記恨着他母後那事情。倘若真讓他繼承大統,皇兒你……”
無需再說更多,床上之人已神色凝重,仿佛下定決心。
“這皇位,他休想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