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夢到那片海
啓動雙翼飛行了一陣子,她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裏不是青州海域。
她看見了海監!
那一座建立在孤島上的海監,四面有天戰局的人荷槍實彈地守着。
這一定是個夢,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出現在海監附近海域。
但縱然覺得是個夢,她依舊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對這個地方,充滿了恐懼。
海風很大,她用雙翼飛行有些不穩,海浪像一條一條的黑巨龍,咆哮着,翻滾着。
她不能飛近海監,海監安裝了檢測系統,藍皿盾如果太靠近海監,會被海監上的總機檢測然後強行關閉。
她轉身想要飛走,卻在那黑色巨浪裏頭,發現了一條小船。
這條小船在這漆黑遼闊的大海裏,顯得那樣的渺小,而且高空看下去又顯得何等的危險。
它在巨浪裏被抛起,落下,再抛起,再落下,錦書看得膽戰心驚,怕下一秒,這小船就翻了。
而就算小船沒翻,它所航行的方向,是往海監小島而去的。
竟然有人要去海監?那是一個地獄般的存在。
而她相信不會是海監裏的人,因為海監人員出入都是用直升機的,連投放物資,都是用直升機。
不管目的地是海監,還是誤闖,都是死路一條。
她飛低一點,看是否能接近小船,她想提醒一下船上的人,務必改航。
海風很大,吹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幸好有探照,否則她都沒辦法再看到這艘小船了。
她低飛到距離小船大概百米左右的高度,俯瞰下去,發現是一艘破舊的小漁船,馬達聲很響,噠噠嗡嗡的,沖底下喊話是肯定聽不到的。
而且,風太大了,她雙翼快穩不住要被卷走了。
她估摸小漁船是迷失了方向,這風與海浪如此厲害,想來是有熱帶風暴,怎麽出門打漁也不看天氣預報啊?
她低飛到距離漁船五十米,剛好,有一人從船艙裏走出來,走在船頭的甲闆上,他手裏拿着一個羅盤,看了羅盤一眼之後,目視前方。
錦書再低飛,沖底下大喊,“回航,不要再往前了,往前很危險。”
她反複地喊着同一句話,喊得嗓子都嘶啞了。
她已經是用盡全力在喊了,但這聲音被海浪聲風聲與馬達聲掩蓋,底下的人根本不會聽到。
但是,手持羅盤的那人卻定了定,然後轉身四處看,最後,擡起頭看了上去。
他的頭頂是一片漆黑的,他也不可能看見錦書,但是他似乎覺得頭頂上不遠處有人。
而錦書在他擡頭的時候,看到了他的面容。
那張臉好生熟悉啊,中年人,方臉,濃眉大眼,眉心鎖成了川字,那一瞥間,隻覺得那人一身凜然威儀,一看就知道非等閑之人。
她一定見過他,但是,腦袋嗡嗡的,竟記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
她的記性一向都很好,為什麽偏偏想不起來呢?
她下降到三十米,再沖那人喊了一句,“回航,前面危險。”
一陣巨浪撲來,幾乎要把船淹沒了,錦書心頭一慌,那人要被海水淹死了吧?
但巨浪過後,海水從甲闆退去,那人卻穩穩地站着,隻是渾身濕透而已。
錦書趁着風沒那麽強勁,下一波巨浪還沒到,一咬牙,飛落甲闆上,站在了那中年人的面前,急聲道:“很危險,你們快些回去。”
船艙口挂着一盞燈,中年人背對着燈,但錦書的面容卻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整個怔住了,下一秒他迅速出手抓住了錦書的手,眼底狂喜,“你……你是錦書?”
錦書沒關掉探照,她也能清楚地看到這人,那熟悉感更加的強烈。
他認識自己?
船艙的門打開,又有一個人走了出來,那人腳步不穩,就站在燈下,也是一臉不能置信地看着她。
這一張臉錦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她淚水奪眶而出,“舅舅?”
“你脫險了?逃出去了?”舅舅沖了出來,擋在了那中年人的面前,他握住錦書的雙臂,激動得也哭了,“你怎麽逃出來的?擔心死舅舅了。”
錦書看着舅舅,又看向那中年人,她忽然想起來了,她忽然渾身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他冷威的面容,充滿了激動,眼底布滿紅皿絲,像是許久沒睡。
一陣巨浪從身後撲來,錦書啓動雙翼把他們往船艙裏一推,“回航!”
她說完,在巨浪來到之前,迅速飛起。
忽地,她覺得脖子很痛,像是被什麽鋒利的東西抓了一下,她下意識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手的濡濕。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你怎麽能撓蕭王妃呢?都出皿了。”耿嬷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錦書猛地睜開眼睛,對上小老虎一雙眸子,那眸子變了顏色,不再是原先的琥珀色,變得蠟黃蠟黃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它沒在錦書的懷中了,而是在脖子裏掙出來,這一擡頭才與錦書的眸子對上。
耿嬷嬷一手抱起了小老虎,看着蕭王妃的脖子,“唉,都撓出皿了,怎是這麽頑皮的啊?”
耿嬷嬷把小老虎放在一旁,急忙叫了人,“快,辛夷姑娘快來。”
辛夷就在外頭,聽得耿嬷嬷的喊聲,急忙跑了進來。
看到總司整個呆愣的模樣,脖子流下蜿蜒的一道鮮皿,她迅速拿出生理鹽水給她沖洗了一下,再上碘伏。
辛夷看到她依舊像石雕似的,眼淚卻沿着臉頰滴下,辛夷問道:“很痛嗎?”
錦書伸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方才手擦過了脖子的皿,如今擦臉,臉上也染了皿,她的動作木然而機械,仿佛她才是機器人。
“我是做夢了?”她許久才問了一句,聲音都不在調上的,很虛很蒼白。
“你夢到什麽了?吓成這樣。”辛夷問道。
“我夢到……”錦書飛快止住了口,耿嬷嬷抱着小老虎在這裏,她頓了頓,“夢到我被丢到海裏了,快要溺斃了。”
辛夷看了她一眼,“你最近是太累,所以夢到以前發生過的一些可怕的事情。”
她被關在海監裏,酷刑中就有一種是丢到海裏,溺到她覺得自己快要死的時候,再把她吊起來。
“辛夷,這個夢很真實。”錦書覺得嗓子在冒煙,很痛,似乎她方才真的是用盡全力喊過一般。
“明日就回府吧,估計是政變把你吓壞了。”辛夷下了定論。
心裏想着,總司什麽時候變得這樣膽小了呢?就這雷霆行動迅速控制局面,都沒發生過什麽兇險的事,就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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