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我們傍晚賣了五十多本書，這是賬本，你看一看。”

　　王大娘把記錄銷售的賬本交給張宇航，關心問：“你還沒吃晚飯吧？鍋裡還熱着飯菜，我去給你端出來。”

　　張宇航邊漫不經心地翻看賬本邊說：“大娘，我已經吃過了，剛才在外面和朋友一起吃的，這幾天傍晚我可能都不在店裡吃飯了，你們不用備我的飯，飯菜錢也不用少算。”

　　“哦，好的。”

　　王大娘有點悶悶的回廚房，準備把留的飯菜吃掉，經過挨餓年代的人是不會浪費糧食的。

　　張大爺看張宇航兩手空空回來，疑惑問：“小張，你不是去制衣廠進貨了嗎？怎麼沒見你帶衣服回來?”

　　“我去得晚了，到那邊已經下班了，明天早上再過去。”張宇航頭也沒擡，不在意道。

　　說完便愉快地哼着小曲，把本店已打樣的招牌挂了出去。

　　“大爺，我上樓洗澡睡覺了。”

　　張宇航打完招呼就上樓了。

　　沒多久，聽到樓上傳來吉他彈唱聲，張大爺聽了幾句，心想：

　　“小夥心情很好啊。”

　　是因為又掙到大錢了？

　　張大爺笑眯眯背着手進後院廚房，和老伴閑聊起來。

　　“店裡生意越來越好了啊。”

　　“又不是你的生意，你樂呵什麼勁。”王大娘沒好氣白他一眼，這剩飯菜吃在嘴裡都沒味了。

　　“早知道我們當初不開飯店，就賣書，和歌曲磁帶也能掙大錢，你看，他們幾個一天營業就掙了滿抽屜的錢，往後得拿蛇皮袋裝錢呢。”

　　“他們當初還诓我說是沒工作才想創業的，沒想到個個都大有來頭，家裡人都是首長……”

　　王大娘越想越不得勁。

　　要不是畏懼他們家裡人，都想把店鋪收回來。

　　“诶，快别說了，這門生意我們又不懂，哪裡來這麼多事後諸葛亮。”張大爺趕緊制止她繼續說下去：“以後這話你可不能對外人說，更不能對小蘇他們說。”

　　王大娘哼了聲：“我不說，别人也想做一樣的生意呢，隔壁老王家已經去打聽在哪裡進貨了，準備賣一樣的東西，到時候你就看他們發财吧。”

　　“真的?”張大爺頗為驚訝：“他老王一個賣醬油和米酒的也想改行賣書?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吧？他賣書，誰買啊？”

　　“賣東西又不是寫文章，會算賬就行，就你這死腦筋，一輩子也發不了财!”王大娘氣呼呼埋汰道。

　　心思一動，商量道：

　　“咱們這店租期一年吧？到期了咱們把店收回來，自己經營，說不定幹一年，後半輩子的養老錢都不愁了，以後還能給兩個閨女和外孫留不少财産……”

　　“一年以後再說吧，咱們做人要誠信，不能沒良心，我和你大哥的腰椎間盤突出病可是小蘇治好的，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有退休金又有租金，隻要平安健康就好，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張大爺訓斥幾句就趕緊避開了，免得老伴越說越唠叨。

　　如果隔壁也做一樣的生意，會不會影響小蘇的生意啊？他想着得提前透個風聲給蘇染。

　　蘇染第二天剛起床，就有人給她打電話了。

　　以為是陸衡打來的，飛快去接。

　　沒想到話筒那裡傳來的是梁豔紅的聲音。

　　“小蘇，你在幹啥呢，什麼時候有空過來廠裡看看我們服裝模特彩排。”

　　“下午吧，我才剛起床。”蘇染問：“服裝樣品都沒問題吧？”

　　“沒有，我們選的模特都是身材和容貌最出衆的姑娘和小夥子，這些衣服穿在他們身上特别洋氣，像大明星呢。”梁豔紅笑着說道。

　　話鋒一轉，壓低聲音問：“小蘇，你那個合夥做生意的助理，就是那個叫張宇航的小夥子，他在追求林美娟，你知道不?”

　　“沒有吧？”蘇染想起張宇航昨天傍晚又去了趟服裝廠，一時心裡有了猜測，但并不表露。

　　“林美娟不是有對象了嗎？上次她自己透露的，是個稅務局的科長不是?”

　　“一個禮拜前吹了，林美娟還哭了好幾天，據說是那科長的母親嫌她家太窮，不但有個上學的拖油瓶弟弟，她媽還長年生病……”梁豔紅有些遺憾道：“可憐的林美娟，多好的姑娘啊，都是家裡人連累了她，不然就她那漂亮的模樣，想嫁什麼樣的男人都容易。”

　　蘇染哦了聲，說：“我知道了，年輕人談戀愛，我不幹涉。”

　　關鍵是，她管不着。

　　梁豔紅打探問：“你那個助理張宇航家裡條件怎麼樣？昨天就帶林美娟上飯店吃飯，又帶她去商場買了新手表和涼鞋，可大方了。”

　　蘇染笑問：“是你自己想知道還是林美娟想知道?”

　　梁豔紅嘿嘿笑了聲：“是林美娟托我向你打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