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常青一到派出所，借了電話打給在稅務局上班的老戰友，讓他們安排人去先進制衣廠查賬。

　　等他打完電話，一個警察帶他到辦案室做筆錄。

　　幾人已經坐在那裡等待問詢。

　　在沒有定性立案之前，這隻是民事糾紛，以調解為主。

　　“顧常青，你報案說傑出制衣廠盜用了你們的設計圖?”

　　顧常青點頭:“是的，這是我們最新聘請的設計師——蘇染的作品。”

　　“昨天樣衣做好後，我就讓劉潔把設計圖和樣衣一起帶到歌舞團給他們他們的領導确認，因為今天沒有收到反饋，所以親自帶他們過來了解情況。”

　　“沒想到歌舞團這邊卻說這最新的設計是傑出制衣廠提交的，所以我懷疑先進制衣廠的餘大明和劉潔和傑出制衣廠的人勾結，侵犯國有企業利益。”

　　“這是我們工廠的設計師花了幾天時間設計出來的作品，我也不知道顧廠長為什麼要因為這麼一個小訂單和我們搶生意。”王耀慶一臉無辜搶話道。

　　警察問他的設計師:“江大川，你确定這款服裝是你設計的?”

　　“是的，我很确定。”江大川撒謊臉不紅心不跳。

　　“劉潔，你昨天沒有看到蘇染設計并制作了這款裙子?”

　　劉潔點頭:“是的，這個蘇染是關系戶，憑借顧常青弟弟的關系進我們工廠的，昨天根本沒有考核。”

　　餘大明出聲:“就是這樣，顧常青任人唯親，不但私自招收了一個外來戶進工廠，還把工廠分配的住房安排給她住，工資也比我們高，這種待遇超過老職工。”

　　顧常青按耐着問:“餘大明，這個訂單是你在談的，不要扯東扯西，你昨天有沒有和劉潔一起去歌舞團?”

　　“沒有，昨天我有事請假回家了。”

　　“不過，傑出制衣廠提交的這份設計我早就在唐曉燕那裡見過，他們比我們更早提交了設計圖。”

　　蘇染就等他做僞證呢，真好，可以一網打盡。

　　“唐副團長，你确定傑出制衣廠的這份設計圖是之前提交的了?”

　　唐曉點頭:“是。”

　　蘇染起身。

　　“各位，這設計圖和樣衣上有我本人的簽字，傑出制衣廠不但抄襲了我的設計，簽名也抄襲過去了。”

　　“現在到了揭開謊言的時刻，誰是吃裡扒外的，誰是作僞證的，一目了然。”

　　聞言，劉潔震驚:“怎麼可能。”

　　江大川吓了一跳:“簽名在哪裡?”

　　“在這裡。”蘇染拿起樣衣和設計圖，盯着他問:“你說這張設計圖是你設計的，請問裙擺上這朵花的構思是怎麼來的?”

　　“這是芍藥花，因為很漂亮，所以設計在上面。”江大川說。

　　“那這邊上的字符是什麼意思？”

　　“是……”江大川突然瞪大眼，不敢說了。

　　這個英文字他也不會念。

　　而且，更要命的是，現在他看清楚了，花旁是一串英文字符PenOy字符中間有漢字隔開，是草書——蘇染，因為這兩個字是分開的，當時沒有看清楚。

　　而且這個名字太少見，他壓根沒往個人簽名上想過。

　　這串簽名漂亮得像朵花，所以他原封不動抄襲下來畫在另外一張紙上，連着樣衣一起交給唐曉燕。

　　他自然沒有注意到樣衣上也有蘇染的手寫簽名。

　　“好，你答不出來，現在我來說，這是我的防僞簽名。”

　　蘇染說着，從包裡拿出紙和筆，簽寫出一模一樣的簽名。

　　蘇染把設計圖折起。

　　“你也寫一寫，要是你能寫出一樣的字迹，這設計算你的。”

　　大家都看着，江大川遲遲不敢動筆。

　　忽然，他把筆一扔，擺爛說:“這裙子不是我設計的，是我們廠長把原樣交給我，讓我抄下來的。”

　　“也是我們廠長逼我作假證的!”

　　聞言，現場靜默片刻。

　　之後，王耀慶忽然猛一拳揮向江大川:“胡說八道，明明是你說這是你設計的，你交給我的設計圖和樣衣。”

　　“是你偷了别人的東西，給我們傑出制衣廠抹黑。”

　　眼看要背鍋，王大川憤然爆料。

　　“王廠長，你不要颠倒黑白，你勾結劉潔和餘大明偷了先進制衣廠多少訂單……”

　　“住嘴，别胡說八道。”餘大明也揮了一拳過去。

　　劉潔也踢他一腳。

　　江大川舉起凳子反擊。

　　場面混亂起來。

　　“住手，不許打架。”幾個警察快速拿手铐制止鬥毆。

　　蘇染微微勾唇，動手打人，性質就更嚴重了。

　　打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