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茹蘭躺在沙發上。

　　蓋着個小毯子。

　　一聽到外面的聲音，立馬睜開眼。

　　“你們回來了！”

　　“媽，你怎麼還不睡覺？深更半夜的，你在這兒熬鷹呢。”顧少霆神色有些責怪，又有些擔心。

　　蘇茹蘭啧啧兩聲，給了兒子一個白眼。

　　“我這不是擔心嘛！”

　　這幾天，蘇茹蘭滿腹心事。

　　将來，童童要不要孩子，嫁不嫁人，選擇權在她自己手裡。

　　可是他們害的人家不能生，沒得選，那叫什麼事！

　　蘇茹蘭的罪惡感啊，折磨的她都睡不好覺。

　　半夜聽過墨芊和顧少霆突然出去。

　　蘇茹蘭就猜到，可能是這事。

　　于是她就跑下樓來等他們。

　　蘇茹蘭拽着顧少霆的衣服袖子。

　　“老二，你跟芊芊是找到辦法治好童童了嗎？”

　　顧少霆臉色很沉，沒言語。

　　隻是朝着老媽搖了搖頭。

　　蘇茹蘭一聽，嘴就癟了。

　　她兩眼水汪汪，拼命地忍着淚，然後哐當一拳頭錘在顧少霆肩上。

　　“都怪你！你跪着去把童童追回來，然後你結紮，就說你不行！以後你要變本加厲地對童童好，誰讓你不行！”

　　“蘇蘇，你想多了。”

　　墨芊一本正經地朝着蘇茹蘭搖了搖手指頭，“你兒子根本走不到追回來那一步。他在追的那一步，就‘吧唧’摔死了。”

　　墨芊說的跟真事似的，還自帶拟聲詞。

　　讓蘇茹蘭都感受到了，追妻前路漫漫，沒點希望的曙光……

　　蘇茹蘭幽幽歎口氣。

　　抓着墨芊的手，“閨女，上樓睡覺吧。你哥，真是讓你操碎了心。”

　　墨芊“嗯”一聲，“還敗光了錢。”

　　顧少霆，“……”

　　親媽，親妹。

　　我可謝謝你們娘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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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的顧香薇。

　　肚子漲得出不去門。

　　行動不方便，翻身都要傭人伺候着。

　　她在家痛哭流涕。

　　鬧着要上吊。

　　可惜能請到的能人異士，沒一個能治得了她的病。

　　正經八百的醫生，就表示這是醫學的未知領域。

　　旁門左道的大師，最多也隻能看出來裡面有嬰靈魂魄，但是依然束手無策，既不知道怎麼放進去的，也不知道怎麼拿出來。

　　這個難題，就僵持在了這裡。

　　顧钰鸢不得已。

　　隻得親自登門，去求墨芊。

　　她到底是姑奶奶，依然放不下架子，到了顧家，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蘇茹蘭一見她來了，趕緊喊傭人端茶倒水。

　　“七姑奶奶，您有什麼安排，喊我過去說就是了，還勞煩您親自登門。”

　　顧钰鸢輕咳一聲，語氣和緩許多，“去把墨芊喊下來，我有事跟她說。”

　　“啊？您找墨芊有事？”

　　蘇茹蘭一聽，顧钰鸢找墨芊，心裡翻了個跟頭，自覺沒好事。

　　她眼珠轉着，想着怎麼先把這位姑奶奶請走。

　　顧钰鸢還能不知道她想什麼。

　　她瞥着她，沒什麼好氣地道，“我能把你閨女怎麼樣？她不氣死我，就是好的！我今天是來求她的，你讓她下來吧！”

　　顧钰鸢都把話說到這份上。

　　蘇茹蘭也不好再說什麼。

　　她隻得安排傭人，去樓上喊墨芊下樓。

　　不多時，墨芊出現在二樓走廊。

　　她手裡還鼓搗着她的煉丹爐，慢悠悠地從樓上走下來。

　　到了一樓，墨芊瞥了眼老太太，招呼都懶得打。

　　直愣愣地往她面前一坐。

　　沒反應了。

　　顧钰鸢别開臉，深呼吸。

　　有氣有怒，都得自己咽。

　　她真是拿這丫頭一點招都沒有。

　　顧钰鸢做足心理準備。

　　才拉下臉，好聲好氣朝墨芊道，“芊芊，香薇好歹救過你媽，救過你爺爺。她哪怕做錯了事，也受到了懲罰。你把那個鬼東西，先給她取出去吧，你還想要什麼，你就說，姑奶奶能滿足你的，一定做到。”

　　墨芊這次擡起了頭。

　　她斜睨着顧钰鸢，“要什麼都行？”

　　顧钰鸢一點頭，“都行。”

　　墨芊摸索着手裡青銅色的銅爐，半晌才開了口。

　　“很簡單，她先去四個孩子的墳前，磕頭謝罪三十天。然後去自首，把做過的壞事，一件一件交代。再把她的錢，全捐出來，捐哪兒都行。捐給大道觀，我雖然嫌棄，但是我也會收。”

　　顧钰鸢，“……”

　　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甚至搞不清墨芊是在說真的，還是在尋她開心。

　　顧钰鸢撫了撫兇口。

　　硬咽下去這口悶氣。

　　才繼續跟墨芊商量，“香薇隻是受了朋友蠱惑，她就全當是好玩，才拔了嫂子兩根頭發，那時候她還沒成年，能分辨什麼對錯。再說，哪有那麼邪，童英姿明明是自己抓犯人，才受了傷，現在倒是把髒水全潑到了香薇頭上。”

　　墨芊聞言，眼神冷下來。

　　她盯着顧钰鸢看。

　　好半晌，才幽幽問道，“到底誰是天生壞種，不會是你吧？”

　　顧钰鸢，“你，你，你這臭丫頭，我——”

　　老太太指着墨芊，手跟過了電似的，在半空哆嗦。

　　不多時。

　　她就身體一晃，眼前一黑，暈在了墨芊面前……

　　這次老太太沒撐住。

　　因為三日之期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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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怎麼回事，組長跟顧教授怎麼又生氣了？”

　　“不知道啊，前段時間倆人多好，一個眼神就能猜到對方想說啥！就這默契，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就是，顧教授也挺好的，離婚這麼多年，沒有一點花邊新聞，就對咱組長亮星星眼。咱組長就不能再給個機會嗎？”

　　小警員們支着個下巴，惋惜自己的cp。

　　嗑了還沒兩天，莫名其妙，一朝回到解放前。

　　顧少霆進到辦公室。

　　正好聽到這話。

　　他輕咳一聲，警告道，“在辦公室議論領導，罰你們半個月不能出現場。”

　　衆人馬上正襟危坐。

　　朝着顧少霆一舉手，“顧教授，我們錯了！”

　　雖然是道歉，但是表情依然很放松，沒有一點被抓包的緊張感。

　　顧少霆擡手，點了點他們。

　　沒再說什麼，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他坐回轉椅，頭靠向椅背，摘下眼鏡丢在桌上，一臉的疲累。

　　之前和童英姿一起調查夏家的事時，兩人關系短暫地和暖了數天。

　　當顧少霆以為，兩人起碼能回到朋友關系時。

　　結果變天了。

　　童英姿忽然又回到那個對他冷言冷語的狀态。

　　甚至比以前還冷漠。

　　顧少霆完全摸不着頭腦。

　　他這邊煩着，忽然聽到外面傳來自信清脆的女聲。

　　“警察同志們辛苦了，我請大家吃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