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說完了。

　　一雙老眼，滿是好奇地看着墨芊。

　　等待墨芊告訴他，誰是他最佩服的院長。

　　那可是院長，有勇有謀，法術高強，蛇龍見首不見尾的院長！

　　綠柳在院裡誰也不服。

　　就服院長。

　　綠柳盼望地看着墨芊。

　　可墨芊正歪着身子斜睨綠柳。

　　眼神裡有一種像看傻子的嫌棄。

　　“你怎麼還能混上四大惡霸的位置，你這蠢老頭，什麼都不知道。”

　　顧弘深經常說墨芊一句話，“老狐狸把你賣了，你還給人數錢呢”。

　　今天墨芊終于懂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墨芊沒再遲疑，告訴了綠柳答案。

　　“院長，就是玉竹，給你下命令的人，就是她。”

　　“不可能！”綠柳大手一揮，否認了墨芊的說法，“玉竹的法術，比院長差遠了，怎麼可能給院長比。我看你才是上當的那個。”

　　墨芊無所謂地一聳肩是，“不信算了。”

　　說着，她就站起身。

　　想來，在綠柳這兒也問不出來什麼了。

　　她看向顧北丞，“走吧，估計他也不知道什麼了。”

　　顧北丞微一點頭。

　　把綠柳又壓回房間。

　　兄妹倆離開了特案組。

　　而回到小單間的綠柳，整個人癡癡傻傻的。

　　“院長是玉竹？玉竹是院長？不可能啊！我跟她還在搶副院長的位置，她怎麼就能是院長呢！她哪裡厲害了！院長會控魂術，玉竹那麼年輕，怎麼可能會！不可能，不可能！玉竹怎麼能是院長！不可能！”

　　綠柳一個人，對着牆，傻愣愣地自言自語着……

　　……

　　回到車上。

　　顧北丞不解地問道，“芊芊，為什麼留着綠柳？他手底下上百條人命，死一次，算便宜他！”

　　顧北丞雖然手上帶皿。

　　但他絕對是正義之師。

　　邪教的危害力，不遜于賭毒。

　　所以他們清理這種組織的時候，底層小喽啰，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而上層的策劃者，幾乎是一招制敵，哪怕留着命，也絕對讓他們沒有再造孽的能力。

　　顧北丞看綠柳活着。

　　根本忍不了一點。

　　手腳已經無處安放，就準備磨刀霍霍向豬羊。

　　墨芊跟哥哥的急切完全相反。

　　她懶懶散散地玩弄着包上的小武衛。

　　聽顧北丞說完許久，她才慢悠悠地開了口。

　　“玄冥院想要了綠柳的命，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殺他？紅花還活着，巫孫還活着，他們就是不想讓綠柳活着。他們不想讓他活着，那我就得讓他活着，我要看看到底誰能活着。”

　　墨芊跟說繞口令的似的。

　　好在顧北丞反應能力還不錯，聽懂了墨芊話裡的意思。

　　他手裡那根特制電棍，揮也揮不出去，收也不想收回來。

　　顧北丞在哪兒掙紮好久。

　　終于忍痛收回了兜裡。

　　“老東西，再讓他活兩天。”

　　……

　　在綠柳這兒無功而返。

　　下一個攻克對象就是玉竹了。

　　玉竹一定知道。

　　但玉竹也鐵定不說。

　　這也是兄妹倆，第一站不去找玉竹的原因。

　　可是現在也沒别人可找了。

　　倆人隻得奔向警局，去套玉竹這個壞女人的話。

　　顧北丞來到警局，輕松見到了玉竹。

　　他是有條件單獨審問玉竹的，甚至可以掐攝像頭。

　　玉竹一見他們，笑得跟個怪物似的，一張疤痕臉，醜得人睡不着覺。

　　“不用來問我。慕慕早死了，你們不都看到她跳海了，跳海怎麼還能活，你們以為誰都有我這麼命大嗎。”

　　她一開口，比看臉還吓人。

　　語氣陰陽怪氣，話裡都藏着刀。

　　不得不說，她的演技真不錯，在顧家的時候，那溫軟的勁，跟現在判若兩人。

　　可顧北丞那是什麼活閻王。

　　當然不會慣着她。

　　他二話不說，走過去一把揪住玉竹的頭發，那架勢恨不得連腦袋都給她一起揪掉。

　　玉竹疼得嗷嗷直叫，“啊啊啊啊啊殺人了，警察殺人了！你們竟然敢在警局動用私刑，我要告你，我要請律師，我要——”

　　玉竹猛地收聲。

　　閉緊了嘴。

　　因為顧北丞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小儀器，在玉竹面前按開了開關，隻聽咔嚓一聲電流經過。

　　玉竹雙眼大睜，裡面滿是紅皿絲。

　　她緊張地吞吞口水，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想什麼幹什麼？”

　　顧北丞黑臉上難得露出笑容。

　　他抓着玉竹的手，把她手指夾在小儀器中間。

　　“不疼，忍一忍。”

　　“你，你，你瘋了！”

　　“是啊，很瘋。”

　　顧北丞答應的那叫一個痛快，他輕輕按下小儀器，這是封調組特制的審訊工具。

　　隻不過一般人根本沒機會用上。

　　這是組裡的老師傅研究的，怎麼能又讓人發瘋，又不留痕迹。

　　顧北丞一按按鈕。

　　玉竹就跟瘋了一樣，歇斯底裡地大叫。

　　嘴張成了個蛤蟆，口水順着嘴角往外流。

　　墨芊坐在一邊的小凳上。

　　她看着玉竹發癫發瘋的樣子，實在看不下去。

　　墨芊摩挲着自己的八卦盤，嘴裡念叨着，“太狠了，太殘忍了，看不下去了。”

　　說着，她站起身。

　　搬着小闆凳，換了個方向。

　　背朝着嗷嗷喊叫的玉竹。

　　墨芊手裡一下一下敲着八卦盤，朝身後問道，“老四，你兒子的木魚在哪兒買的，我也想要一個，我的木魚敲壞了。”

　　其實墨芊很少敲木魚。

　　那木魚主要是年久潰爛，放壞的。

　　顧北丞在玉竹喊叫聲的夾縫中，回答了墨芊，“回頭也送你一個。”

　　“好。”

　　兄妹倆絲毫不顧及發瘋的玉竹。

　　玉竹渾身都麻了。

　　可是皮膚上隻有陳舊傷，一點都看不出新傷。

　　她終于扛不住了。

　　那種螞蟻噬骨鑽心疼痛的感覺，誰受誰知道。

　　“停，我告訴你！”

　　顧北丞停下了手。

　　玉竹狠厲地看着他，終于說出了一個地名，“青北路，33街，洛溪園中心3号房。”

　　顧北丞快速地記在手機上。

　　又跟玉竹确認了一遍。

　　他警告地盯着她，“你最好說的是真的！”

　　說完，顧北丞便帶着墨芊離開。

　　直奔玉竹說的地方。

　　在車上，墨芊看着那處地址，在腦子裡蔔了一卦。

　　半晌，她開口道。

　　“這地慕慕來過，但她現在不在。”

　　顧北辰開着車，正視前方，眼神堅定地跟入黨似的，“沒關系，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墨芊，“……”

　　她又懂了一句俗語：不撞南牆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