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蘇小姐醒過來了，但是應激反應很大，縮在被子裡不說話，不吃不喝，也不哭也不鬧……」

　　「嗯。幫我請京城最好的心理治療師過去。」

　　「秦少已經請了，他叫您別擔心。」

　　顧知珩無言，閉上眼隻有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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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飛逝，轉眼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顧知珩提前聯繫好，準備去醫院看望蘇堇。

　　車裡備了一堆補品還不夠，他在路邊看見了一家花店，叫趙吏停了下來。

　　「先生，要買花嗎？送給女朋友？」店員禮貌地微笑著問。

　　「不是。」顧知珩思索了一番，「送一個朋友。」

　　「那你看看這一束？這是新到的木槿花，跟向日葵拼起來的，很受歡迎。」

　　顧知珩看向那一束，白色的木槿花依附著向日葵跟百合，溫柔美好，讓他想到蘇堇的笑容。

　　「就它吧。」顧知珩付了錢，從花店出來。

　　他上了車，直奔著醫院。

　　捧著花，他走到了蘇堇的病房，有點緊張地敲門。

　　「進來。」女人清脆的聲音響起，聽這個聲音，她應該是恢復得還不錯。

　　顧知珩推門走了進去。

　　蘇堇正抱著孩子，轉身看見是顧知珩，她怔了一下。

　　因為沒人告訴她，顧知珩會來。

　　她擰起眉，眼神變得警惕且抗拒。

　　她把孩子放到秦毅的懷裡，說道：「秦毅，你先出去。」

　　秦毅有點尷尬，笑了笑：「那你們好好聊哈，小堇，知珩。」

　　秦毅擦肩而過的瞬間，顧知珩忍不住瞥了一眼秦毅懷裡的嬰兒。

　　粉嫩的臉蛋和嘴唇，看著就可愛。

　　「你來做什麼？」女人清冷的聲音直接叫顧知珩回過神。

　　「抱歉，冒昧了，之前跟秦毅說，希望能在你出院之前來看看，怕你拒絕，沒讓他跟你說。」顧知珩將那束花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路邊的花店看見，就隨手買了。好看麼，這是我第一次親自給別人送花。」

　　「拿走。」蘇堇的聲音，冰冷且窒息。「我不喜歡。」

　　顧知珩的心尖抽痛了一下。

　　「蘇堇，消消氣，案子已經結了。」顧知珩沉聲道：「阿京因為殺人罪判了死刑，何詩雨作為阿京的上級因包庇罪入獄，刑期一年半。」

　　蘇堇戲謔地勾唇：「你的意思是，我還得謝謝你？」

　　顧知珩擰著眉，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女人：「那你還要什麼？」

　　「我要何詩雨的命，我要她死。」

　　顧知珩側目，刀削般的輪廓帶著幾絲愁容：「蘇堇，沒有證據能指向她跟你母親的死有直接關係。」

　　雖然，他也懷疑是不是何詩雨指示阿京做的。

　　但阿京已經獨自一人承認了全部罪責，口供也全都一緻，沒有任何出入。

　　反而，顧心漾的一句不在場證明，直接幫她洗刷了參與殺人的冤屈。

　　「顧知珩，因為你妹妹的一句話，一個不在場證明，何詩雨從殺人罪變成了包庇罪！」

　　「蘇堇，我妹妹隻是實話實說。」

　　「顧知珩，你信你妹妹的，還是信我？」

　　顧知珩頓住，他皺眉，眼神逐漸渾濁，晦暗不明。

　　「蘇堇，我信你，但也不能完全否認我妹妹。」

　　「啪！」蘇堇一巴掌扇在顧知珩的臉上。

　　顧知珩被扇得側過臉。

　　他也恍惚了。

　　他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真相是什麼，但是他以為，把阿京判死，把何詩雨送進去，蘇堇就會開心。

　　「對不起。」男人的聲音有幾分顫抖。「我儘力了。」

　　「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你和你的媽媽，還有你那喪良心的妹妹！一切都是因為你妹妹！你的前女友！你們顧家！你們這群人，一個比一個噁心！我媽媽就是死在你們這群人手裡！」

　　蘇堇面目猙獰：「如果可以，我要把何詩雨掏心挖肺，撬開你妹妹的嘴巴親手把她說謊的舌頭割下來喂狗！你們全都讓我噁心！」

　　沉默。

　　整個病房裡都一片死寂。

　　再也沒有過如此窒息的時候。

　　顧知珩擡眸，淡漠地看著眼前紅著眼的女人。

　　他很想，抱抱她。

　　讓她在自己的懷裡大聲哭出來。

　　可是，走廊裡突然傳出一陣嬰兒的啼哭。

　　秦毅笨拙地哄著孩子，一聲一聲。

　　顧知珩忍住了。

　　他換了一個淡漠的眼神，對蘇堇說：「打擾了。你早點休息，早日康復。」

　　話落，男人推門走了出去。

　　蘇堇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束花，痛苦地扯著自己的頭髮，抱頭痛哭。

　　「唉？知珩，你走了？」秦毅想追上去問問什麼情況，畢竟顧知珩走出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臉頰好像還腫起來了。

　　奈何他手裡抱著娃，手忙腳亂的樣子實在是沒法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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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再次推進，大約在一個星期之後，品茗閣內。

　　秦毅在包廂裡跟姜成雨他們喝酒。

　　「恭喜我們秦少當了奶爸，奶爸辛苦。」姜成雨跟他捧杯，由衷地祝福。

　　「別提了，每天晚上都要從床上爬起來哄孩子的生活真的不好受，我都瘦了。」秦毅掀開自己的毛衣，給眾人看自己的瘦得肋骨都凸顯出來，好在他還有腹肌撐場面，不然真成皮包骨頭。

　　「還成，啥時候有空出來吃飯，我給你補補身子。」姜成雨打趣。

　　就在這個時候，包房的門推開，顧知珩走了進來。

　　他看見秦毅有點意外，他以為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家專心哄孩子照顧蘇堇，不應該來這裡喝酒喝茶，聊天吹水的。

　　「顧爺來了，快坐。」姜成雨給顧知珩騰地方。

　　顧知珩也不客氣地坐在主位沙發上。

　　「最近怎麼樣。」顧知珩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唇邊吹了吹。

　　「還行，兩個孩子有點鬧騰。」秦毅又補了一句，「我聘了一個月嫂幫忙，蘇堇可以經常歇一歇。」

　　「嗯。」

　　「對了，知珩，成雨。」秦毅好似下定決心一般，說道，「我跟蘇堇還有秦煙商量，準備移居到f國。跟你們說一聲。」

　　顧知珩喝茶的手一頓。

　　「什麼時候？」

　　「後天就出發了，那邊房子什麼的也都找好了。蘇堇有點急，想快點走。」